分歧點
0.
在數千年前的大陸上,
一撮人離開了內陸地區, 翻過山嶺,
到沿海地區生活. 因地理上的阻隔, 內陸和沿海地區各自發展出不同的文化;
約300年前, A帝國在經過長期戰爭後稱霸內陸,
A國文化隨即在內陸興盛及傳播. 而沿海的B地區因有險峻山嶺作天然屏障,
長時間與內陸隔絕, 因此B地區保留了本身沿有的文化.
約100年前, A國派兵翻過山嶺,
攻打面積細小的B地, 從此B地便成為A帝國的一部份.
雖然B地成了A國一部份, 但B地的文化並沒有A國文化入侵而消失,
反而兩地文化融合起來,
成為了獨特的地區文化.
約30年前開始A帝國的國力開始衰落,
因天災和政策失誤等原因, 主張B地獨立的分離主義開始受群眾支持,
B地曾發生過數次排擠A國人或暴力革命的行動,
但全都被武力鎮壓下來而失敗告終. 約十多年前A國更改地區的管理政策,
文人代替武人主政後,
分離主義的力量開始退縮,
但近日分離主義又在B地盛行. 約2星期前B地發生了行刺地區首長的事件,
B地的武官立即接掌了行政權, 實行軍法統治,
迅速拘捕並處決了大批被指為分離主義者的B人,
此舉立即觸發了B人大規模暴動. 因A國正與C國交戰,
大部份駐B地的軍力被調到其他地方,
因而無力應付眾多暴徒. B地區正處於完全失控的邊緣.
1.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一人慌慌張張的跑進去,
把會議室內的談話打斷.
[有大約200騎兵, 朝城的方向來了.]
[竟然在這種時候來到? 不可能吧.]
[太早了呢...........]
[我們應該怎麼辦?]
[以我們現在的人手是無法抵擋他們的.........]
[軍隊現在現甚麼地方?]
[已經穿過舊城牆了.]
[太快了.........]
一人無力的倒座在椅子上,
獨自在喃喃自語. [又失敗了嗎?........]
[這種機會不是經常有的.
這樣便要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那麼你有甚麼好提議? 卡斯圖先生?]
卡斯圖想了一想, 慢慢的道. [我手上有還有一批武器和戰甲,
可以借給你們的.]
[真的?! 那實在太好了....]
[但大部份人都沒有受過訓練,
怎能和正規士兵對抗呢?]
[戰爭的成敗是取決於戰術的優劣,
而不是訓練. 況且要長途跋涉趕來, 士兵們一定已經很疲倦.
而我們又在人數和地理上佔優,
勝算實在很大.] 卡斯圖道. [只派200騎兵來,
可見A國已沒有更多兵力了.
只要這次勝了, B人便不再是A國的次等公民,
不會再受A人的欺壓.]
[我們獨立有望了........]
[你對戰略有點研究呢, 卡斯圖先生.]
一直默不作聲的首領, 雙眼閃出懷疑的眼光.
[俗語說:"商場如戰場"嘛.]
卡斯圖笑道. [道理是相同的.]
[但不要忘記C國正與A國交戰中呢. 萬一C國在戰事上勝出,
吞併了A國. 又或者C國從海路襲擊我們,
那我們又怎麼辦? ]
[A國版圖那麼大, 不可能一下子被吞併吧.
那即是我們會有充裕時間重建防禦設施,
不會有即時問題. 而且這裡只是一個商港,
沒有軍事價值吧.] 卡斯圖道. [我相信C國要攻擊的話,
n地和r地的可能性比這裡高得多.]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一人跑進來對卡斯圖耳語了幾句,
卡斯圖顯得有點興奮.
[贏定了.]
[是甚麼事?]
[我們找到了一隻"烏鴉".]
2.
自A國佔領了B地區後, 曾有多次騷亂發生,
但要從內陸派軍隊增援的卻是第一次.
二百多名騎兵在城市的邊緣穿梭,
逐步向市中心推進. 走在最前頭的是馬娜.
雖然B地的面貌改變了不少, 市中心一帶的街道卻沒有改變.
馬娜的目的地是B市的市政廳,
縱使主要的道路都被阻塞了,
她仍知道如何抄小路繞到市政廳.
接近市政廳, 道路變得愈來愈窄了.
轉過一個街角, 她看見市政廳前的街道上原本正準備反抗的百多名暴民開始四散逃逸.
冷不防有弓箭從兩旁的建築物射出,
馬娜揮劍擊落一些弓箭,
一支弩箭擦過了肩膀的裝甲,
有幾支箭穿過了馬的戰甲,
馬卻沒有停下來. 同時跟在馬娜身後的騎隊有幾人被射倒.
第一輪弓箭停後,
馬娜看到正前方的天空中有一黑影正壓下來,
正欲閃避的時候,
突然有東西從旁邊把馬娜從馬背上撞下來,
馬娜本能地順勢滾到路邊以免被緊隨的馬踏到.
騎隊在馬娜身旁虎嘯而過, 而市政廳亦開始有步兵衝出來和騎隊會合.
馬娜全身劇痛, 憤力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東西,
赫然發現那竟是一具屍體. 她看看四周,
一陣寒氣立時從她脊骨升上腦袋.
因她看見自己的座騎倒在地上,
頸側被砍了一個很深的傷口,
頭和頸差一點便分家, 腹部也被剖開了.
而十幾名全副盔甲的騎兵劈成兩半,
腸臟和斷肢佈滿一地,
大量血漿濺到街道兩旁的牆壁上.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馬娜也沒有見到如此震撼的血腥場面,
一時間竟站不起來. 她環顧四周, 看到有兩名黑衣人在街道的盡頭打鬥起來,
而其中一人把手上的銅棍使得如流水行雲,
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另一人有著駝峰般段的背部,
在黑暗中隱約看到背上的一對黑翅膀,
而有翼那人手上的劍竟有六公尺長,
街上的士兵們都看得呆了.
有翼的黑衣人嘰嘰喳喳的說了幾句話,
不過馬娜完全聽不懂. 兩名黑衣人且戰且走,
慢慢遠離.
幾名步兵走到馬娜身邊幫助她站起來. [這裡很危險,
請退後.]
[對手是烏鴉的話, 退不退後也是一樣吧.]
馬娜道. [我要死在這裡嗎?]
3.
維娜蒂避開了從背後射來的弓箭,
一抬頭便看見一人衝著自己而來, 不過那人的姿態有點奇怪.
維娜蒂想也不想便舉起長劍,
把那人在半空中一分為二,
但這樣使她的高度降低了,
而且騎兵們亦襯機在她腳下溜走.
當她想追擊騎兵的時候,
一名黑衣人竟跳到自己面前,
維娜蒂慌忙擋下迎面而來的銅棍,
黑衣人棍如雨下,
維娜蒂在空中連續擋了五擊一腿,
兩人一同從三十多尺的空中落到地面. [走開!
不要阻礙我!] 維娜蒂喝道.
黑衣人連續不斷的貼身攻擊使維娜蒂的長劍無法施展,
她只有架起巨劍一邊格擋一邊退避. 抵擋了四十多次攻擊後,
維娜蒂側身閃開了一擊, 向上一躍閃開了橫掃的一棍,
雙翼一拍提升高度,
避過了由下而上的一棍. 便收起雙翼,
利用自身重量和地心引力全力的向黑衣人的背門直砍過斬去.
眼看黑衣人就要被劈成兩半,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背起銅棍,
銅棍把長劍的去勢瀉開. 金屬因高速磨擦而激起了無數火花,
長劍砍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沉重的石板立即被劈得碎裂,
一時間火花和碎石在空中飛踐.
在電光火石間黑衣人見機順勢在維娜蒂肋膀上踢上一腳,
維娜蒂亦順勢退得遠遠.
[這就是猴子們所謂的武術嗎?!]
維娜蒂怒吼道. [我要除去你這鳳凰族的恥辱!]
黑衣人正在閃躲弓箭, 無遐回應,
維娜蒂想舉劍再戰的時候, 撤退的哨音卻傳到耳中.
事緣在維娜蒂和黑衣人酣戰的時候, A國士兵們開始掃蕩藏身於建築物內的弓矢手,
而且已有一兩名士兵開始向維娜蒂放箭.
她見形勢不利, 便躍上半空,
拍翼往碼頭的方向飛去.
餘下的黑衣人很快便被士兵們包圍帶到馬娜面前.
[很久沒見了, 馬娜.]
黑衣人瞄起紫色的眼睛笑笑道.
[果然是你呢, 薰.]
4.
火炬把市政廳的四周照得燈火通明,
守護著市政廳的士兵顯得比平日鬆懈,
因在增援後原有的300步兵額外加上了200騎兵,
這數量的軍隊要控制只有5000人口的B地實在卓卓有餘.
而且只要控制市政廳附近的市中心和碼頭區一帶,
便等於控制了整個B地區,
因此士兵們都放鬆下來, 儘量爭取時間休息.
雖然在市政廳四周守衛的士兵們鬆了一口氣,
市政廳內的氣氛卻依舊是十分沉重,
人人如臨大敵.
[想不到領兵的竟是你呢, 馬娜少將.]
原本駐守在B地區的武官道. [皇上打算用B人來對付B人嗎?]
[這次由我來領軍是我實戰經驗比其他人多,
也因為沒有其他人比我更熟識B地的情況,
和血統無關.] 馬娜道. [況且我不是B人.]
[你是半個B人吧.]
[我也是半個A人.]
[停止吧, 現在不是爭論這問題的時候.] B地區的行政官步進會議室,
找了個位置座下.
[父親大人!] 馬娜驚叫起來. [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殺了,
你還活著實在太好了!]
[那只是小傷吧了.] 行政官嘆氣道. [他們真的要殺我的話我早就死了......
這是陰謀啊.]
馬娜霍地站起來, 上前抽起了武官的衣領.
[為什麼你要虛報消息? 你私自接掌行政權是奪權行為啊.]
[那時候行政官是昏迷了吧,
總要有人指揮大局啊. 那算不上是奪權吧.]
[你這傢伙......]
[算了吧, 馬娜!
現在應先想想如何應付那個襲擊我們的鳳凰族人.]
行政官道. [搞不好的話情況會變得對我們相當不利的.]
[這個很簡單嘛,
那個長得像女人的不也是鳳凰族的嗎?
用烏鴉來對付烏鴉好了.]
[薰是人, 不是烏鴉.
他和那些有翼的不相同.] 馬娜狠狠的道.
[是曾參與騣城戰役那個歐陽薰嗎?]
行政官道. [我想和那個人見見面.]
一名黑衣人被領進會議室,
黑衣人有一頭啡紅色的長髮, 皮膚白晢,
身體瘦瘦削削, 一雙紫色的鳳眼射出攝人的光芒.
[啊...... 竟是一名美男子呢,
真叫人意想不到.] 行政官驚嘆道.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的女兒,
我從我小女口中聽過不少關於你的事了.
你對A國實在有不少貢獻呢, 歐陽先生.]
[不, 過獎了. 那只是我的工作吧.
叫我薰好了.] 歐陽薰道.
[那麼, 你知道我們今次見面的原因嗎? 薰.]
行政官道.
[是想我去克制一名來歷不明的鳳凰族人吧.]
[是的, 你願意接受我們的聘用嗎?]
[我已經沒有再當傭兵了,
現在我只是一個四處流浪的流浪漢.]
[啊......?]
[但我會照辦的, 但不是以傭兵的身份,
而是以老戰友及朋友的身份去辦. <註1>]
[是嗎, 那麼這件事便拜托你了.]
行政官道.
[我可以到回旅館一趟嗎?
我的長棍已經不能再使用了.]
5.
[為甚麼會失敗的!] 會議室內氣氛沉重.
[對方也有烏鴉呢,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
卡斯圖慢慢地點燃捲煙, 深深地吸了一口.
[本來還有一點勝算的,
假如那些人不是臨陣逃走的話......]
[你不是說過"戰爭的成敗是取決於戰術的優劣,
而不是訓練"的嗎?] 一人氣憤地道.
[算了吧.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但是.......]
[對方也有烏鴉助陣的確是意料之外的事.]
首領道. [現在對方多了200名士兵,
不如先商議如何應付那些士兵吧......
卡斯圖兄.]
[有甚麼事?]
[烏鴉的事由你負責處理吧,
士兵方面我們自會有辦法應付的.]
[啊...... 我明白了. 是責怪我聘用烏鴉吧.<註2>]
卡斯圖慢慢起身離開.
[我們不是那樣迷信的,
只是你已幫了我們太多,
我們不想太過依賴你吧. 而且我也想襯機消除其他人的疑慮,
証明我們B國復國組織不是他人的傀儡.]
[我完全明白.] 說完,
卡斯圖便和他的僕役們便離開會議室.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
[那情報是可靠的嗎?] 首領輕聲地問.
[可靠的,
而且有成員見到那烏鴉從海上飛來時直接在卡斯圖的住處降落,
錯不了的.]
[可惡! 完全被那傢伙利用了......]
[那, 我們應該怎麼辦?]
會議室內再次一片沉默.
6.
[就是這個嗎?]
武官拿起了被打成香蕉形的銅棍. [雙手也只能勉強揮動呢,
那像女人一樣的人竟能單手使用,
真是怪物...... 對了, 怎麼不見了馬娜少將的?]
[馬娜少將正和那鳳凰族人一起.]
一名士兵回答.
[啊...... 真亂來呢, B人始終是B人.
她父親沒有阻止她嗎?]
[馬娜少將好像和行政官大人發生了小爭執,
然後馬娜少將便獨自外出了. 要我找馬娜少將回來嗎?]
[不, 那是沒有用的. 連她父親也管她不了,
我們這些階級比她低的人更加管不了吧.]
武官冷笑道.
[真的不要緊嗎? 萬一被襲擊怎麼辦?]
[這裡不會被一瞬間攻下的,
有事發生的話只要立即通知那無翼的烏鴉便行了.
] 武官道. [在那怪物身邊, 她安全得很呢......
提醒十夫長們今晚要加緊防守.
雖然我們有援兵補充人手, 但那些B人很可能襯士兵未有足夠休息前有所動作的.]
[是的, 長官.]
7.
[這樣沒有問題嗎? 好像不太好呢.]
歐陽薰道.
[沒有問題的,
有事的話自然會有人來通知我們的.]
[看來你那亂來的作風完全沒有改變過呢.]
[因為這樣我才比其他人優勝吧.]
馬娜凝望著薰.
[你變得愈來愈像個男人呢, 薰.]
[你也變得成熟了, 更像個女人呢.]
[你在笑我變老了吧.]
[不, 是變得更漂亮呢.] 薰笑笑道.
[說謊.]
[那是真心話啊. 還有, 恭喜你成為少將了,
實在值得高興呢.]
[只有在這種時侯才會被重用,
我寧願永遠當下級士官好了.]
兩人繼續在漆黑的街道上走著.
數星期前這裡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商店和酒吧在兩旁林立, 街上經常佈滿妓女和喝得醉醺醺的水手.
現在商店只剩下焦黑的框架,
四處都灰灰黑黑的, 地上佈滿瓦礫,
空氣中隱約還有燒焦的氣味.
在紅色的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在用碎石舖成的路旁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堆堆燒成焦炭的屍體,
有些骸骨被老鼠和野狗搞得肢離破碎.
馬娜拉著薰的手, 拉得緊緊的.
[為什麼那班人不明白社會動盪的話,
受苦最深的只會是無辜的平民百姓.]
馬娜輕輕地道. [A人和B人根本沒有理由要互相敵視.]
[自高, 自大,
過份的民族主義能蒙蔽人的理智. 因為A人自覺比B人優越,
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薰道. [在我眼中A人和B人看起來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們的生活方式有少許不相同吧.]
[為甚麼人總是不能著眼於大家相似的地方?!
]
離開了市中心的商業區, 走到以B人為主的住宅區,
二人走進了一所旅館. 旅館的主人看到全副武裝的軍人,
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這裡只有外地來的旅客, 沒有叛亂份子.
我們一家大小都是效忠A國的......]
[不用緊張吧, 我只是來和朋友聚舊,
不是來抓人的啊.] 馬娜道.
[啊......] 旅館主人鬆了一大口氣. [咦?!
你不是......]
[不要多事. 麻煩你幫我們去燒洗澡水,
可以嗎?] 薰道.
[是的是的, 我立即去辦.]
旅館主人匆忙跑去燒水.
[那一身打扮實在太張揚了吧.] 薰道.
馬娜裝個鬼臉回應.
[你的房間在那裡?]
[在二樓.]
馬娜跑上樓梯, 四處嗅著. [是這一間.]
[答對了.] 薰拿出鎖匙開門.
[這一點完全沒有改變呢,
仍舊是一個有香味的男人.]
[滿身汗臭的話會被人討厭的.]
關上房門, 馬娜立即動手脫下戰甲,
薰在旁邊協助.
[薰.]
[甚麼事?]
[你來B地幹什麼?] 馬娜柔聲地道.
[我是特地來和你見面的.]
[討厭, 竟然能夠脫口說慌話!
嘴巴何時變得這樣壞的!]
[你不喜歡嗎?]
[以前的你是不會說這些話的.]
馬娜轉過身, 雙手搭在薰的肩膀上. [你變成壞男人的話我會討厭你的.]
[為什麼?] 薰瞄起眼睛望著馬娜.
[正直的男人比較可愛.] 馬娜背轉身,
繼續脫戰甲.
[我想到D國呢.] 薰嘆氣道. [但n和r的港口都封鎖了.
來到這裡竟又發生暴動,
船隻不是開走了便是被毀,
唯有逗留在這裡.]
[為什麼要救我?]
[我不知道那是你呢.
我只知道暴動不平息的話, 我便不能去D國.]
薰笑道. [想不到領兵的竟會是你呢,
這也是命運吧.]
[嘿! 我還以為你特地來幫我呢.
真叫人失望.]
[現在這不也是一樣嗎?]
[根本是兩回事.]
[仍舊是不喜歡聽真話呢,
那以後我只說謊話好了.]
[你這傢伙......真沒你辦法.]
馬娜望望放在桌上的長刀.
[你的能力已經被族人認同呢, 恭喜你.]
[唔, 雖然我成為了"行者",
但我卻不覺得高興.]
[為什麼?]
[無論我有多大成就,
在他們眼中我始終是次等的物種.
我已受夠他們了那種態度. ] 薰道. [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有更深體會的吧.]
[於是你便再次四處流浪, 對嗎?] 馬娜道.
[逃避不是辨法呢, 終有一天你要再次面對你的身份吧.
就像今天那樣.]
[我不覺得我是在逃避呢.
不斷去尋求別人的認同,
只會令自己筋疲力竭的, 尤其是我們.
因為我們生下來便與其他人不同.
與其花精力去討好別人, 不如做自己喜歡的事.
] 薰又道. [我喜歡認識不同的人,
見識不同的事, 所以我了選擇繼續流浪.
看到自己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我會更肯定自己, 更珍惜自己.
因為我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激氣, 你又在講一些令人難明的道理了.]
馬娜道. [我去洗澡了.]
[啊?! 你在逃避嗎?] 馬娜裝個鬼臉,
離開了房間.
8.
[找我有甚麼事?] 卡斯圖問.
[我們決定了要和A國的軍隊決一死戰.]
首領道. 其他分離份子默不作聲, 一臉嚴肅.
[B人不能再受A人欺凌的了. 這次不成功,
便成仁.]
[要向我借"烏鴉"嗎?]
[對. 讓我先講解一下我們的戰略吧.]
9.
馬娜打開房門, 房中的蠟燭被吹滅了,
暗紅色的月光從窗外射進.
[薰, 你在搞甚麼鬼?......]
薰突然從馬娜後面環抱著, 順勢把門關上.
薰在昏暗的月光下輕吻馬娜的頸項,
馬娜把身體仰後, 沒有抵抗.
薰順勢輕吻馬娜的耳珠.
[不要這樣, 薰......] 馬娜掙扎起來.
[怎麼了? 你不喜歡嗎?]
[不是的. 只是......]
[只是甚麼?]
[我們已經不能像以往一樣的了...... 薰......]
馬娜幽幽地道.
[為什麼?] 薰在耳邊輕輕問道. [你已另有心上人了嗎?]
[不是那樣的. 在上次道別之後,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的了......] 馬娜嗚咽起來.
薰把臉貼在馬娜肩膀上靜靜的等待.
[和你在一起時是很快樂的,
但是以往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們同病相憐,
想找人互相慰藉吧......]
[互相慰藉有甚麼問題? 只要是快樂的,
同病相憐又有甚麼關係?] 薰把馬娜抱得更緊.
[不是的,
那樣的關係只是麻醉自己去逃避現實吧.]
淚水從馬娜眼角流下. [同病相憐......
不是愛......]
[但我們彼此仍然有那種感覺,
這是真實的吧.] 薰慢慢地說.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不! 這是不可能的......] 馬娜提高了聲音.
[我有父親, 部下和各種職責,
不能像你一樣無所牽掛. 所有B人都對我抱有很大的寄望,
我不能辜負他們,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我不能做出任何會對我前途不利的事.
況且我早已決定把我的一切完完全全奉獻給這個國家.
我沒有為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保留任何空間,
一點都沒有!
你要明白我在離開軍隊前是不能夠接受別人的愛的......
我已不是寂寂無名的小軍官,
我已經不能跟隨自己的喜好做事的了.]
[繼續抱著那種想法的話你會很辛苦的啊,
馬娜.]
[這是我的選擇. ] 馬娜掙脫了薰的懷抱. [我很累了,
我想睡覺. 你也去洗澡吧.]
略帶鹽味的海風從窗戶吹進房間.
馬娜躺在床上面對著牆壁, 薰坐在窗戶的邊沿看月色.
房內一片寧靜, 只是間中傳來風聲,
遠處的海浪聲和衣服互相磨擦的聲音.
[對不起呢, 薰.]
[不要緊. 你專心休息吧.]
[我實在很自私......]
[我也是.] 薰拿起長刀走出房間,
輕輕把門關上.
10.
急促的腳步聲劃破寧靜的街道,
奔跑中的士兵們停住了腳步,
歐陽薰已在旅館門外等候.
[情況如何?] 馬娜探頭出窗外喊道.
[有翼的正在襲擊市政廳......]
[還有其他人嗎? 暴民呢?]
[暫時還未見到......]
[我明白了, 由我去處理吧.
你們在此保護馬娜.] 薰道.
[慢著, 我也要去......] 馬娜道.
[不, 那邊很危險的. 你乖乖的留在這裡.]
說完薰便一縷煙似的跑向市政廳.
[不要當我是小女孩啊! 笨蛋!]
維娜蒂在半空不停盤旋,
弓箭不停向她射出,
她並沒有停下或接近地面的機會.
[聚在一起, 不要分散! 弓箭手瞄準一點,
不要射到自己人啊! 射中那烏鴉我們便贏了.]
一名百夫長在大喊. [這烏鴉在搞甚麼?
在拖延時間嗎?]
[情況如何.] 武官詢問道.
[北門的守軍在牽制那個有翼的,
我方暫時沒有傷亡.]
[嘿, 那烏鴉在找死嗎? 那個叫歐陽薰的呢?]
[還沒有見到.]
[真是不可靠呢......沒有他幫手我們也能守住這裡吧.]
武官自言自語道.
[報告, 分離分子派了一名使者來.]
[使者? 他們在搞甚麼把戲?]
[他說是來和我們談判的.]
[談判?]
卡斯圖和十多名分離分子們遠遠的站在市政廳南門外面.
[甚麼事? 怎麼只得你們的?]
卡斯圖話還未說完, 他和僕役們已被包圍,
制服. 一兩名意圖反抗的僕役當場被殺了,
卡斯圖雙手被反縛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少裝蒜了, 你是C國派來的特務.]
[現在才發現嗎? 只能怪你們太天真了.]
卡斯圖顯得出奇地鎮靜. [你們有甚麼打算呢?
要把我交給A國的人嗎?
那樣你們也會被殺的啊.]
[我們一早已經和死人無異了.] 首領道. [玩弄我們要付出代價的.]
[我國的艦隊快要到達這裡了,
你們根本沒有勝算. 和我們C國合作的話,
事成後我會好好獎賞你們的.
不要做愚蠢的事.]
[我們會與A人一起守護這裡的.] 首領道. [雖然A人待我們不好,
但C國是我們的共同敵人. B人不會容許這樣被C人侵占.]
[是那樣嗎?] 卡斯圖望望天空 [看來你們這群笨蛋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話未說完, 一條黑影從半空落在人群中.
維娜蒂長劍左右揮動,
不到三秒已有十多人倒在地上.
[可惡!] 首領揮劍向卡斯圖刺去,
但劍刺出一半時握劍的手已被長劍砍去.
首領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畜生......!] 首領狠狠的道.
[只能怪你們太愚蠢了.] 卡斯圖慢慢的道.
[行動失敗了, 我們撤離這裡吧.
快替我鬆綁.]
[了解.] 維娜蒂冷冷地道.
長劍貫穿了卡斯圖的胸膛.
[這是你上司的意思, 不要怪我.]
仍是一臉疑惑的卡斯圖硬直地倒下.
11.
[有翼的在哪裡?] 薰氣沖沖的跑到市政廳.
[住那個方向飛走了.]
一名士兵指著天空道.
[糟糕!] 薰趕忙住旅館跑去,
很多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閃過. [不要有事啊,
馬娜. 我還有很多話未說呢.]
可是當他到達時他希望所看到的只是一個惡夢.
旅館的屋頂被毀了半邊,
士兵們的屍體散了一地.
維娜蒂單手握著馬娜的勃子,
把她凌空舉起來,
馬娜一邊在半空掙扎著一邊和維娜蒂談話.
[終於來了嗎? 薰. 好慢呢.] 維娜蒂笑笑道,
雙眼閃出異樣的紫光.
薰二話不說, 拔刀在手擺好架式,
慢慢迫近.
[就算我死了你們也是注定失敗的.]
馬娜吃力的道.
[我才不會在乎你們猴子間的事呢!
我來找你是為了我們鳳凰族人之間的事吧.]
[你也會說這是鳳凰族人之間的事吧,
放開她!] 薰大吼道.
[她身上有你的氣味呢. 她是你的女人吧.]
薰全身一震. [那她的事即是你的事了.]
維娜蒂拔出匕首,
在馬娜大腿內側刺上一刀,
然後把她擲向歐陽薰. 薰把馬娜從半空抱著的時候,
維娜蒂已經飛遠了.
[妨礙我工作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們好好聊天吧.]
[馬娜受傷了, 快給我找能夠止血的藥來!]
薰轉頭對剛趕到的士兵大喝道,
得知將領受傷士兵們立即亂作一團.
薰用力把手按在馬娜的腿上,
鮮血仍然不停從他指間流出.
[放手吧, 這是沒有用的.] 馬娜道.
[對不起, 馬娜...... 因為我的關係......]
薰雙眼紅起來.
[不准哭! 歐陽薰!
哭的話你又像個女孩子的了!] 馬娜道. [討厭,
我還希望可以死得光采一點的呢......]
[不要說那麼傻的話,
這樣的傷你是死不了的......]
[別自負負人了.]
薰無言以對,
他發覺馬娜的雙唇開始變得蒼白.
薰已無法止住自己的淚水
[薰, 可以再答我一次嗎?] 馬娜正色地道.
[......?]
[為什麼你會來B地?]
薰覺得不解, 想一想後他還是說了.
[我是特地來和你見面的.]
薰一臉認真的道,
薰感到馬娜的體溫在急速下降.
[你為我而來, 我好高興呢......]
馬娜閉起眼睛微笑著.
[我已不是軍人了......
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
薰慌忙把她緊緊抱著,
也不顧聚士兵們在旁觀看.
[很多謝你...... 薰.] 馬娜無力的道.
12.
B地區的分離活動再一次被平息. 而C國以B地區作為入侵據點的計劃,
亦因主力艦隊被颱風延誤而失敗告終. A國在B地區暴亂事件後開始大量任用少數族裔作官吏,
希望借此重振國力及安撫境內各少數民族.
可惜政策實行得太遲, 不到半年A國便因內亂頻生而四分五裂.
歷史書上並沒有提及B地區動盪和馬娜少將詢職的事,
亦沒有提及歐陽薰, 卡斯圖等名字. 這次B地區的動亂事件只有少數知情的人在民間流傳下去.
<分歧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