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萬歲 96年3月
今天,環境保護意識日高,若你一手挽著幾個粉紅色膠袋從街市走出來,難保沒有幾位鑲著金牙的老嫗,一邊用粗糙的手指向著你,一邊向你投以輕蔑的眼光。不過,人人均大聲疾呼自己是環保份子的一員,避免落伍時,卻不知道聲音也是一種環境污染。
我向來討厭下班時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不是怕擠,怕噪音,車上的人都怕天譴似的,好像不使用那張天賦的嘴不行。因此,你可聽到男人大聲討論大陸攻台的可能,從他們手舞足蹈的動作,豐富緊張的表情,繪聲繪影的描述及詳盡的數據資料,就可斷定他們不是大學政治系講師,也不可能是。因為據說世界上十個人中有九位,都學非所用,專長未能發揮,況且除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跟上課一樣討厭外,他們跟學校「木獨」的教師也很不同。車廂堸ㄓF男人,很多時你還可見到三五位表情肅穆的女士,一本正經地開著批鬥大會,批判某某行政長官衣著老套,老而不尊,更糟糕的是,還會看到一些學生正有議論那份報紙的交通意外照片逼真、凌厲、有動感,怵目驚心,比恐怖片還刺激。
看著他們喋喋不休,我就會不期然想祖國的偉大,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 古時中國不是這樣的。我國曾經有不少豪傑為了使國人不淪為排水渠擾人好夢的牛蛙,而努力不懈,例如周朝時就有衛巫,秦朝時有李斯,漢朝時有郅都,唐朝有來俊臣,宋朝有韓侘冑,明朝有朱元璋,元清二朝的外族好漢更是多不勝數,他們以嚴刑苛法去使神州大地靜默一片,每名國民不怕受喧囂滋擾,有損精神健康。想不到今天香港一脫離了祖國控制,就變得那麼不像話,被那些「英國佬」把這本來樸安靜的漁港,變成喧聲四之地,先賢泉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心如刀割。嗚嗚呼呼,哀哀哉哉。
今日香港淪為市集,一定是受到外國人的影響,番邦夷人愛說話,沒文化,單看他們最尊敬的竟是一些只思考與辯論的人就可知。現時香港常常有辯論會舉行,情況真教人擔心。我也曾觀看過幾次這些會,只見雙方隊員衣著光鮮,聲調抑揚頓挫,手指劃腳地不斷賣弄修辭技巧:譬如、拈連、排比、頂真,無所不用其極,儘管我努力地了解,總是摸不著頭腦。會後,我曾請教一位相熟的同學。為甚麼西人說:「真理愈辯愈明」,而我卻愈聽愈糊塗?他笑笑說:「是的,你說得對:但『真理愈辯愈明』仍然沒錯,因為這話是對台上辯員說的。」我細想之下,這種迷惑人心的活動,怎可以放任繼續下去呢?到底我們那些敢言實幹,以民生為務,以保衛民權為己任,連「包二奶」都試圖立例禁止的議員們,你們去哪了?還不快立例禁止公共場合進行辯論比賽!
西方的好東西,如電器、煤氣、香煙、「白蘭地」等,我們當然要接受,但壞的東西就必須摒棄。單看英文(Debate)一字,讀若「打屁」,就不適合禮儀大國了。只要人人都好議論,事情就幹不了。「多言多敗」不是人盡皆知的嗎?況且,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多人民父母官和政府,都是因人們缺德地誹謗朝政而倒台的。試問作為子女的百姓,又怎可以不侍親至孝?要「子為父隱」才對呀!再矷A據西方功利主義的原則,要多數人的幸福,建築在少數人無法補償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由此,那個冥頑不靈,曾因多言而遭父母官判入秦城監獄守行為,反思己過十多年的胖子魏某,竟膽敢出獄後依然故我,未知悔改,再進行一些不符合環保新潮流;抹殺先人功蹟、毀壞優良傳統;錯誤引進番人陋習及對父母官大不敬的行為,真的罪該萬死。他被關進監牢的日子必不遠了,除非他保外就醫,否則,中國必定留不得這些社會渣滓的。
嘿!香港這市集中的人呀,你們放聲地討論吧。三百多日後,寧靜安謐的日子就來了,習慣了百家亂鳴的你們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但你們還可以去跳舞、看賽馬或索性唱「卡啦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