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 漢 ﹕ 白 馬 王 子 話 滄 桑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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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９ ９ ４ 年 １ ２ 月 ﹐ 著 名 導 演 吳 子 牛 在 《 南 京 大 屠 殺 》 的 拍 攝 現 場 向 我 們 介 紹 了 影 片 的 主 人 公 ﹐ 一 位 醫 生 的 扮 演 者 ﹐ 他 就 是 被 譽 為 台 灣 言 情 片 當 家 小 生 的 秦 漢 。 秦 漢 這 次 出 演 具 有 嚴 肅 意 義 的 藝 術 影 片 頗 令 人 奇 怪 ﹐ 據 說 一 向 是 別 人 請 他 拍 戲 的 秦 漢 此 次 還 是 毛 遂 自 荐 ﹐ 主 動 請 纓 的 。

談 起 到 大 陸 來 拍 片 ﹐ 秦 漢 深 有 感 觸 ﹕ “ 大 陸 有 著 悠 久 的 文 化 和 歷 史 ﹐ 人 文 景 觀 和 自 然 景 觀 舉 不 勝 舉 ﹐ 這 些 是 台 灣 無 法 拍 攝 到 的 。 而 且 大 陸 有 一 批 優 秀 的 導 演 和 演 員 ﹐ 向 陳 凱 歌 ､ 張 藝 謀 ､ 吳 子 牛 ､ 姜 文 等 ﹐ 如 果 能 有 機 會 與 他 們 合 作 ﹐ 將 會 是 非 常 愉 快 的 事 … … ” 幾 年 前 秦 漢 在 與 林 青 霞 拍 攝 《 滾 滾 紅 塵 》 時 曾 雙 雙 到 過 大 陸 一 次 ﹐ 然 而 這 次 為 《 南 京 大 屠 殺 》 來 大 陸 ﹐ 卻 只 有 孤 身 一 人 。 對 於 與 林 青 霞 的 分 手 ﹐ 秦 漢 只 能 長 嘆 “ 有 緣 無 分 ” ﹐ 大 有 “ 人 面 不 知 何 處 去 ﹐ 桃 花 依 舊 笑 春 風 ” 的 感 喟 。

也 許 ﹐ 正 是 這 個 原 因 ﹐ 秦 漢 才 毅 然 剃 去 頭 髮 ﹐ 付 出 了 為 藝 術 甘 拋 “ 俊 儒 形 像 ” 的 巨 大 犧 牲 ﹐ 投 入 到 《 南 京 大 屠 殺 》 的 拍 攝 之 中 。 我 們 在 現 場 採 訪 秦 漢 的 時 候 ﹐ 他 正 在 拍 攝 醫 生 一 家 逃 難 進 南 京 城 的 鏡 頭 。 只 見 他 穿 著 一 件 灰 藍 色 的 大 衣 ﹐ 圍 著 條 陳 舊 的 圍 巾 ﹐ 臉 上 涂 了 許 多 硝 煙 熏 過 的 塵 跡 ﹐ 果 然 已 經 沒 有 了 往 日 一 慣 卿 卿 我 我 的 “ 奶 油 ” 味 ﹐ 增 加 了 幾 許 飽 經 戰 火 的 滄 桑 感 。 訪 秦 漢 隨 和 ﹐ 而 且 幽 默 ﹐ 氣 氛 的 融 洽 使 我 們 很 快 便 像 知 交 一 樣 傾 談 起 來 。

聊 的 話 題 當 然 從 《 南 京 大 屠 殺 》 開 始 。 “ 我 真 正 和 大 陸 導 演 合 作 ﹐ 還 是 從 這 部 影 片 開 始 ﹐ 因 為 上 次 的 《 滾 滾 紅 塵 》 並 不 是 大 陸 導 演 導 的 。 “ 能 參 加 《 南 京 大 屠 殺 》 的 拍 攝 ﹐ 我 感 到 非 常 榮 幸 也 覺 得 很 有 意 義 。 首 先 因 為 這 部 電 影 集 中 了 眾 多 有 利 因 素 ﹐ 如 投 資 額 達 １ ５ ０ ０ 萬 元 之 巨 ﹐ 而 且 政 府 ､ 民 間 乃 至 世 界 都 很 關 注 這 部 電 影 ﹐ 他 們 把 它 當 作 東 方 的 《 辛 德 勒 名 單 》 來 加 以 宣 傳 ﹐ 這 使 得 《 南 》 片 有 了 天 時 ､ 地 利 ､ 人 和 的 有 利 因 素 。 其 次 ﹐ １ ９ ９ ５ 年 是 世 界 反 法 西 斯 戰 爭 勝 利 ５ ０ 週 年 和 抗 日 戰 爭 勝 利 ５ ０ 週 年 。 中 國 人 民 受 戰 爭 的 荼 毒 歷 經 幾 世 紀 ﹐ 尤 以 抗 戰 為 最 甚 。 因 此 ﹐ 吳 子 牛 導 演 在 此 時 開 拍 《 南 京 大 屠 殺 》 ﹐ 不 僅 是 讓 中 國 人 民 牢 記 這 些 滿 載 血 淚 和 恥 辱 的 日 子 ﹐ 更 是 向 世 界 吶 喊 出 了 ‘ 和 平 ’ 的 重 要 意 義 。 我 們 不 能 忘 卻 歷 史 ﹐ 更 不 能 讓 這 段 歷 史 重 現 ﹐ 所 以 我 覺 得 自 己 作 為 一 個 中 國 人 ﹐ 參 加 它 的 演 出 是 義 不 容 辭 的 … … "

“ 秦 先 生 ﹐ 聽 說 你 的 父 親 在 當 時 還 擔 任 過 南 京 城 的 守 衛 … … ” 我 問 道 的 。

“ 對 ﹐ 這 也 是 我 毛 遂 自 荐 的 另 一 個 原 因 。 我 父 親 孫 元 良 將 軍 曾 任 南 京 城 ‘ 中 華 門 ’ 的 守 衛 師 長 ﹐ 那 個 血 雨 腥 風 的 瘋 狂 歲 月 ﹐ 他 是 親 眼 目 睹 的 。 我 從 小 就 從 父 親 口 中 知 道 了 不 少 關 於 南 京 之 戰 的 事 件 ﹐ 後 來 ﹐ 我 還 對 這 段 歷 史 專 門 作 了 研 究 ﹐ 看 了 許 多 書 籍 和 內 幕 資 料 ﹐ 因 此 當 大 陸 傳 出 要 拍 《 南 京 大 屠 殺 》 作 為 歷 史 見 證 時 ﹐ 我 本 能 地 希 望 出 演 主 角 ﹐ 來 還 我 自 己 和 我 父 親 的 願 … … ”

的 確 ﹐ 秦 漢 這 次 演 出 是 卯 著 一 股 勁 的 ﹐ 當 然 這 也 是 對 他 演 技 的 考 驗 。 以 前 的 “ 白 馬 王 子 ” 一 下 子 轉 到 演 繹 難 度 較 大 的 角 色 性 格 ﹐ 他 是 如 何 把 握 的 呢 ﹖

“ 我 一 直 都 渴 望 有 這 麼 一 次 轉 換 風 格 的 演 出 ﹐ 正 如 你 剛 纔 所 說 ﹐ 我 以 前 一 直 都 飾 演 愛 情 片 裡 的 角 色 。 電 影 界 往 往 有 這 種 現 象 ﹐ 你 在 哪 類 電 影 裡 飾 演 成 功 ﹐ 導 演 在 拍 這 類 片 子 時 就 會 來 請 你 ﹐ 這 就 限 制 了 電 影 演 員 自 身 演 技 的 發 展 。 《 南 京 大 屠 殺 》 裡 ﹐ 吳 子 牛 就 是 要 改 變 我 過 去 的 形 像 ﹐ 當 然 ﹐ 難 度 肯 定 是 有 的 ﹐ 但 我 很 認 真 也 很 有 信 心 去 演 繹 好 它 。 ”

秦 漢 的 電 影 幾 乎 影 響 了 整 整 一 代 少 男 少 女 ﹐ 他 的 名 字 差 不 多 等 同 于 瓊 瑤 的 感 情 片 ﹐ 台 灣 島 內 素 有 “ 雙 林 ” （ 林 青 霞 ､ 林 鳳 嬌 ） ､ “ 雙 秦 ” （ 秦 漢 ､ 秦 祥 林 ） 之 稱 ﹐ 謂 之 當 地 影 壇 上 的 “ 金 童 玉 女 ” ﹐ 可 見 秦 漢 的 影 響 有 多 大 。 當 問 及 他 在 祖 國 大 陸 拍 片 有 什 麼 感 受 時 ﹐ 他 只 笑 笑 說 ﹕ “ 除 了 地 方 差 異 外 ﹐ 也 沒 有 什 麼 特 別 的 不 同 ﹐ 因 為 我 覺 得 世 界 上 好 導 演 是 不 分 地 域 的 ﹐ 無 論 在 哪 裡 拍 片 都 一 樣 。 "

秦 漢 和 林 青 霞 相 戀 十 幾 年 ﹐ 兩 人 一 直 是 銀 幕 情 侶 的 最 佳 代 表 ﹐ 然 而 在 即 將 好 事 成 雙 的 時 候 ﹐ 林 青 霞 卻 另 覓 高 枝 ﹐ 這 著 實 傷 了 秦 漢 的 心 。 對 此 ﹐ 他 保 持 沉 默 不 語 的 態 度 ﹐ 並 不 多 作 解 釋 。

想 當 初 ﹐ 他 和 林 青 霞 為 拍 《 滾 滾 紅 塵 》 雙 雙 赴 東 北 外 景 地 ﹐ 在 那 裡 留 下 了 不 少 美 好 的 回 憶 ﹐ 而 今 只 身 來 到 南 京 ﹐ 心 中 定 會 有 不 同 的 感 覺 然 而 ﹐ 聰 明 的 秦 漢 卻 巧 妙 地 迴 避 了 這 個 問 題 的 本 質 ﹐ 淡 淡 地 說 道 ﹕ “ 不 同 的 感 覺 當 然 有 了 ﹐ 例 如 地 方 就 不 一 樣 ﹐ 大 陸 太 大 了 ﹐ 各 個 地 區 都 有 自 己 的 風 土 人 情 ﹐ 到 哪 裡 都 感 覺 很 新 鮮 … … ”

看 來 ﹐ 秦 漢 是 不 想 讓 人 觸 及 他 內 心 的 隱 痛 ﹐ 畢 竟 這 是 私 人 的 東 西 也 是 最 脆 弱 的 東 西 。 於 是 我 便 把 話 題 轉 移 開 了 。 “ 秦 先 生 ﹐ 你 最 欣 賞 大 陸 哪 些 導 演 和 演 員 呢 ﹖ ”“ 大 陸 導 演 有 很 多 都 是 不 錯 ﹐ 我 比 較 喜 歡 張 藝 謀 ､ 陳 凱 歌 ､ 黃 建 新 等 ﹐ 他 們 拍 的 《 紅 高 粱 》 ､ 《 霸 王 別 姬 》 ､ 《 站 直 了 ﹐ 別 趴 下 》 ﹐ 我 都 看 過 ﹐ 很 不 錯 … … 演 員 嘛 ﹐ 我 較 喜 歡 《 晚 鐘 》 裡 的 男 主 角 ﹐ 《 我 愛 我 家 》 中 的 宋 丹 丹 … … ” 現 在 影 視 圈 流 行 這 麼 一 句 話 ﹕ 演 而 優 則 導 ﹐ 已 經 從 影 ２ ０ 余 年 的 秦 漢 是 否 也 想 著 有 朝 一 日 能 把 持 導 筒 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