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 女 人 李 少 紅 （ 二 ）
文／都 滿
身 為 女 人 兼 做 導 演 ﹐ 李 少 紅 覺 得 自 己 有 許 多 感 情 優 勢 。 女
人 是 感 性 動 物 ﹐ 男 人 是 理 性 動 物 ﹐ 女 人 以 感 性 的 視 角 介
入 以 男 性 為 主 體 的 影 視 藝 術 ﹐ 應 該 既 有 艱 難 ﹐ 又 有 優 長
。 在 李 少 紅 執 導 的 影 視 作 品 裡 ﹐ 人 們 總 是 能 夠 明 晰 地 看
到 她 對 女 性 意 識 的 強 調 和 一 種 個 人 化 的 ､ 女 性 化 的 對 於
社 會 ､ 對 於 人 生 和 對 於 女 性 自 身 的 認 識 。
《 四 十 不 惑 》 中 ﹐ 李 少 紅 告 訴 觀 眾 ﹕ “ 這 部 影 片 的 故 事
只 是 一 個 線 索 ﹐ 而 矛 盾 衝 突 都 是 由 情 緒 和 心 理 摩 擦 構 成
的 。 影 片 所 傳 達 的 是 一 種 與 觀 眾 接 近 的 心 理 狀 況 ﹐ 因 此
會 在 心 理 情 緒 上 產 生 強 烈 的 共 鳴 。 ” 該 片 獲 得 一 九 九 二
年 瑞 士 洛 迦 諾 國 際 電 影 節 “ 影 評 人 ” 獎 和 一 九 九 三 年 德 國
柏 林 國 際 電 影 節 “ 青 年 論 壇 ” 獎 。
譬 如 《 雷 雨 》 ﹐ 李 少 紅 認 為 周 萍 的 軟 弱 不 全 是 性 格 問 題
﹐ 他 必 須 讓 自 己 像 父 親 一 樣 成 為 一 個 權 力 的 ､ 理 性 的 ､
社 會 的 角 色 。 因 此 ﹐ 他 和 所 有 男 人 一 樣 ﹐ 是 在 社 會 角 色
的 選 擇 面 前 放 棄 了 女 人 。 男 人 可 以 愛 上 一 個 女 人 ﹐ 但 是
必 須 以 建 立 自 己 的 社 會 形 象 為 基 礎 。 她 認 為 繁 漪 是 一 個 追
求 自 由 的 ､ 具 有 獨 立 性 格 的 ､ 對 感 情 堅 持 正 當 要 求 的 女
人 。 但 是 ﹐ 她 的 自 身 有 ぴ 非 常 明 顯 的 局 限 性 。
在 《 大 明 宮 詞 》 裡 ﹐ 李 少 紅 圍 繞 ぴ 武 則 天 和 太 平 公 主 等
幾 位 女 性 對 於 感 情 ､ 愛 情 ､ 權 力 的 不 同 取 捨 ﹐ 揭 示 了 存
在 於 人 性 深 處 的 具 有 普 遍 價 值 的 善 與 惡 ､ 真 與 假 ､ 美 與
醜 的 糾 纏 與 衝 突 。 李 少 紅 依 靠 女 性 特 有 的 細 膩 ､ 敏 感 和
柔 韌 的 觸 角 ﹐ 從 一 個 朝 代 的 興 衰 中 折 射 出 個 體 命 運 的 無 常
﹐ 從 一 個 女 人 的 愛 情 裡 挖 掘 出 歷 史 恆 久 的 意 義 。 從 收 視
率 上 看 ﹐ 李 少 紅 是 成 功 的 。
李 少 紅 做 導 演 很 有 辦 法 。 她 有 極 強 的 說 服 力 ﹐ 讓 投 資 方
和 製 片 人 跺 著 腳 ､ 咬 著 牙 ､ 流 著 眼 淚 往 片 子 裡 扔 錢 。 製
片 說 ﹕ “ 一 點 兒 聲 都 沒 有 。 ” 少 紅 說 ﹕ “ 還 沒 到 呢 。 ”
製 片 說 ﹕ “ 什 麼 時 候 到 ﹖ ” “ 快 了 。 ” 結 果 ﹐ 你 不 得 不
信 任 她 。 李 少 紅 處 理 問 題 的 方 法 很 智 慧 ﹐ 她 不 會 遇 到 矛 盾
先 皺 眉 頭 ﹐ 她 總 是 說 ﹐ 是 嗎 ﹖ 那 麼 我 們 這 樣 做 行 不 行 ﹖
或 者 ﹐ 那 樣 做 行 不 行 ﹖ 總 之 她 有 了 正 確 的 判 斷 之 後 ﹐ 就
會 有 許 多 解 決 問 題 的 選 擇 ﹐ 讓 人 放 心 。
不 過 ﹐ 少 紅 也 有 出 “ 狠 ” 招 兒 的 時 候 。 為 了 拍 攝 《 大 明
宮 詞 》 ﹐ 她 把 兩 個 都 只 有 27 歲 ､ 都 拿 著 美 國 身 份 的 時 尚
男 孩 編 劇 關 到 云 南 大 理 的 一 個 小 島 上 ﹐ “ 逼 ” 著 他 們 幹
活 兒 。 一 夜 ﹐ 正 佇 立 於 陽 臺 上 的 導 演 模 糊 中 看 到 男 孩 編
劇 之 一 王 要 偷 偷 摸 摸 地 向 自 由 潛 逃 而 去 。 次 日 早 晨 時 ﹐ 少
紅 問 王 要 ﹕ “ 說 呀 ﹖ 王 要 ﹐ 昨 晚 你 不 是 跑 了 嗎 ﹖ 怎 麼 還
在 這 ﹖ ” 起 初 王 要 還 矢 口 否 認 ﹐ 後 來 經 不 起 攻 心 術 ﹐ 終
于 “ 招 ” 了 ﹐ 說 ﹕ “ 我 是 跑 了 ﹗ 因 為 我 們 總 是 被 你 要 求
‘ 登 上 一 層 樓 ’ ､ ‘ 再 上 一 層 樓 ’ ﹐ 可 是 您 告 訴 我 那 個
頂 樓 在 哪 兒 ﹖ 不 然 我 都 快 瘋 了 。 ” 少 紅 說 ﹕ “ 那 你 怎 麼
又 回 來 了 ﹖ ” 男 孩 子 感 到 委 屈 ﹐ 說 ﹕ “ 你 沒 收 了 我 們 的 護
照 ﹐ 沒 收 了 我 們 的 錢 ﹐ 我 能 往 哪 兒 跑 ﹖ 所 以 我 就 回 來 了
。 ” 結 果 當 天 男 孩 子 編 劇 們 寫 出 的 本 子 極 其 出 彩 。 這 個
時 候 ﹐ 導 演 才 告 訴 他 們 ﹕ “ 頂 樓 ﹐ 就 在 你 的 頭 上 。 ”
特 女 人 李 少 紅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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