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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 合一教理的聖母
摘自: 合一教理 -- 卷五 (公教真理學會出版)
│信理、聖經│解釋瑪利亞的信理│共同的問題│天主教會以外的異議│天主教的修正│
我們現在討論的教義只在一個教會─羅馬天主教會─內找到,東正教會只有一部份。其他的教會,除非他們要抗拒天主教的教導,否則他們對這些教義,大部份都保持緘默。這裡只是說明天主教對這端道理的立場和製訂的原因;並提出改革派對它的反對和天主教神學家所提供的辯護。
天主教有關瑪利亞的信理言論總括如下:
一.瑪利亞,作為耶穌基督之母,因此也是天主之母,並為卒世童貞。
二.瑪利亞的聖善基於天主無條件的特恩。從一開始她就受到恩寵和基督救世之功特別的保護,不受原罪的沾染。
三.瑪利亞,肉身與靈魂與復活的基督共在。
聖經
以上各點只有第一點是直接根據聖經而來。雖然在新約中,瑪利亞從來未被稱為『天主之母』而只被稱為『耶穌之母』[見谷(可) 3: 31 及對觀福音有關的章節; 若(翰) 2:1~5 ;19: 25~27 ;宗(使) 1: 14]。但只要我們承認耶穌是真天主,是與聖父同性同體,瑪利亞被稱為『天主之母』是合理而不可避免的。『天主之母』的稱號甚至可以作為是否合乎正統的標準。這正是厄弗所公會議(公元四三一年)所發生的事。當時為了徹底消除基督只是後來才被提昇或基督被立嗣為天主之子等思想,公會議決定頒佈瑪利亞不只是基督之母同時也是天主之母的教義─這教義受到普遍的擁護和消除了過去的疑慮。
在這之前兩世紀,『童貞瑪利亞』一詞已在『宗徒信經』(實際上是西方教會二世紀末或三世紀間在施洗中所用的信經)中出現。聖經對於這個稱號所能提供的證據,其實只是比較偏於雄辯的證據。路加和瑪竇(馬太)福音記述耶穌因天主聖神降孕生於童貞瑪利亞的經過[路 1~2 ;瑪(太) 1: 18]。但這個雙重的肯定,只能從這兩段經文中見到。如果沒有它們,我們無疑問是可以根據其他較大數目的章節肯定耶穌的降孕和降生,和其他人一般無異『生於女人』,『生於法律之下』[迦(加) 4:4)。福音也常提到耶穌的兄弟姐妹[谷(可) 3: 31~35 ;6: 3 ;瑪(太) 13: 55 ;若(翰) 2: 12 ;6: 42 ;7: 2 ;宗(使) 1:14 ;格前(哥前) 9:5]。其中之一:雅各伯,他後來更在耶路撒冷團體中居於領袖的地位[格前(哥前) 15: 7 ;迦(加) 1: 19 ;2: 9,12 ;宗(使) 12: 17 ;15: 13 ;21: 18]。根據這些資料,歷史家可以說,撰寫或編輯這些章節或資料的作者和編輯,根本不知道耶穌由童貞女誕生這個傳統,它的出現是比較遲一些─路加和瑪竇兩部福音不是在公元七十年前寫成的。那麼這個傳統出現的目的是甚麼呢?
路加的記述(路 2: 1)現在己成為聖誕節的讀經。它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在宣揚耶穌因聖神的奇蹟而降孕和誕生,而是宣告默西亞(彌賽亞)為世上所有國家的救贖而誕生的喜訊。天使向牧童的宣告是整個故事中心(路 2: 10~12)。如果路加在一開始的時候不介紹瑪利是若瑟的未婚妻(路 2: 5 及 1: 17),讀者可能會很自然地認為他們是一對流浪的夫妻。但是相反,在寫天使加俾額爾宣佈耶穌的誕生(路 1:26)時,耶穌因聖神降孕和誕生,在瑪利亞這方面,是被說成一個特別聖蹟。因此,『那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1: 35),由天主聖神降孕取代了因一個男人而受孕。那麼,由童貞女誕生是否就是耶穌成為天主之子的原因?借用希臘神話,說一個神和一個普通的婦女給合而生了一個半神半人的兒子,這顯然是很自然的解釋。但從這整段記述看來,以上所引的一句(1: 35)才是前面的幾句(1: 31~33)最好的解釋。已宣佈將要來臨的默西亞要被稱為天主子,因為依撒意亞書(以賽亞書)第七章十五節所寫的預言,在他身上實現了。這裡如同在路加第二章的聖誕故事一樣,是整個記述的中心。
瑪竇(馬太)也一樣,盡量強調默西亞(彌賽亞)已按照依撒意亞(以賽亞)第七章十四節所預言,生於童貞瑪利亞而為天主所許諾的,以色列的救主[詠(詩) 130: 8 ;瑪(太) 1: 18~25)的事實。因此歷史家應該可以說,這段預言,正是耶穌生於童貞女的推動力。不過記述耶穌誕生的真正目的和重點是在強調耶穌就是天主許給達味(大衛)家族的那一位默西亞(彌賽亞),因此是天主之子(路 1:32)。因此『天主之子』一詞在此的用法與涵意,與後來成為教義的用法與涵意不同。它在此只是用來表達猶太人對默西亞(彌賽亞)的期望而已。
只有當默西亞(彌賽亞)這個名稱的希臘譯名基督,與耶穌的名字聯起來,而成為與耶穌之名不可分的專有名號。當耶穌基督作為天主子的信念,變成基督宗教教義的中心以後,說明耶穌不尋常的身份的『耶穌生於童貞女』的信念,才變成天主子降生為人的象徵,並在信經、神學和敬禮中佔一席位。值得注意的是,這是象徵耶穌作為天主子,而不是耶穌作為天主之子的原因。不過,在此,聖經有關童貞女的記述,和聖經時代之後出現的名號『天主之母』,息息相關:瑪利亞是天主之母因為天主子由她取得肉軀。這個人異乎尋常的出生,象徵著他的特殊性。
天主教的瑪利亞學,很早就在這個名稱『童貞女』上,冠以『卒世』兩個字。這不是出自聖經。當然,後來發展的,『在誕生以前、以後和誕生時都是童貞女』這一句,也不是出自聖經不過卻旨在瑪(太) 1: 18 一句相聯。就『誕生時是童貞女』這一句而言,現在已有人指出,不是天主教的教訓而一直都是一個神學觀點而已,取自尚未確實的資料來源,如雅各伯的原始福音等。至於聖經中含有『誕生前和後仍是童貞女』這個意思的記述和屬於這端教義的範圍,現在都受到了天主教神學家的批評。
其他兩端與瑪利亞有關的教義,並沒有聖經根據,不過也沒有人企圖證明它們是直接取自聖經的。一般只是肯定它們並不與聖經的意思矛盾而已。如要證實它們是信仰的項目,神學家應該從另一方面著手,也就是從建立傳統的原則著手。如果某種東西是教會從古以來一致公認為信仰上的教義,它必定可成為一項應該遵守的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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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常有人把以上所說有關瑪利亞信理的言論,稱為瑪利亞學的信理,但這種說法,總會為兩個教會之間的交談,招來誤解,甚至傷害。嚴格的說,沒有甚麼『瑪利亞學的信理』這回事。所謂瑪利亞學的信理(mariokogical dogma)應該是:與基督信理相聯的,有關瑪利亞的個別信理言論。因此,如厄弗所公會議清楚地指出,只有一端有關基督的信理包括瑪利亞是救主之母的意思。同時,無論在甚麼情形之下,我們都應該記得,雖然各種有關瑪利亞的言論,都與基督有關,但有程度輕重的差別。梵二以後,天主教常提及『真理的層次』一詞,我們應該記得這些言論與有關基督的信理接近的程度如何。因此,在解釋這些信理的言論時,我們應該注意如下各點:
一.最重要的言論是肯定瑪利亞是天主之母,因為它是聖子降生為人的信理的一部份。否認瑪利亞是天主之母等於否認天主降生為人,或最低限度把基督看作和新約、傳承和教會的信經所傳揚的形象完全不同。如果是這樣,就不免搖撼我們對救恩的基本信念了。
自教父時代以來,天主教的傳統一直也認為瑪利亞的童貞身份和聖子降生為人的奧秘是相關。它是天主的救恩轉化這世界的象徵,是耶穌基督這個無可比擬的、獨特的人旳象徵,是恩寵特別選擇脆弱的人或事以使強者困惑的象徵。基督生於童貞女的事實,清楚顯示天主並不用世上普通的工具以拯救類,祂不用財富、權力、性慾,但用貧窮和脆弱。
二.瑪利亞『始胎無原罪』的定義和瑪利亞『升天』的信理一樣,更落在離宣認信仰基督很遠的邊緣上了。在它現有的形式中,它的第一個定義,很明顯是積極擺脫士林哲學的一些特別問題的結果,這些特別的士林哲學的問題是將瑪利亞靈魂脫離原罪的自由,與靈魂與肉身混合的哲學性的教義相聯結。可是在這端信理公佈以前,比約九世刪除了其中有這種聯結作用的一句,結果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信理的形式:完全擺脫了哲學與人學的色彩而只表達富有先驗影響力的天主恩寵的力量:『......由天主的特恩和獨有的大能,在基督耶穌、人類救主的功勞下,得以完全免除原罪的沾染......』
三.至於升天的定義,比約十二所採取的形式,卻完全與敘事無關:『她在世上的生活已結束,無原罪天主之母,卒世童貞瑪利亞,靈魂與肉身被提昇到天堂的光榮中。』這端信理的拉丁文原文是她被提昇至『天堂式的光榮之中』,和我們所見的普通的譯文有點出入。原文的說法的優點是避免涉及區域性的概念,例如『在上面』或『在下層』,或『進入天堂』等。同時,這也能避免涉及所有由偽福音作品及許多藝術作品而來的形象。這段文字也未提及『她在世上的生活結束』時,與升天之間的時間距離,更不曾提及瑪利亞的死亡。文中所寫的,主要是瑪利亞所受的光榮,但並沒有說明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
值得一提的是,當我們對基督個人和他的救贖工作的了解,一旦有了新的透視點之後,有關瑪利亞的信理的聲明,自然就要受影響。這正是我們現代所面臨的情況。
即使是從一個比較『傳統』的基督觀點來看,『天主之母』這個稱號也已產生困難。在厄弗所公會議的那場特殊爭論中,我們看到,那時提出這個名銜,實在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它的意義也相當清楚。除了這個它可以如此適合地配合的情況之外,並且在脫離這情況之後,它就很容易引起誤解了。天主是不能出生的,能出生只是的一個,信仰能從他身上辨認天主臨在的人。但這並不等於說天主臨在這個人之內,而我們可以像談論其他對象一樣地談論他。『耶穌這個人是天主』和『耶穌是個人』,這兩個短句的結構是很不相同的。對於神學家來說,這裡所出現的問題,就是從古以來,一直使他們迷惑不解的問題:屬性的交換─神性如何成為耶穌這個人的屬性,人性如何轉為天主的屬性。基督徒的考驗是:是否接受加千陶公會議所頒佈的完全矛盾的信理教條(真天主亦真人),或是為自己提供一個不精確地體化的『天主降生為人』的概念。現在因為『天主子』一詞的意義又被人重新提出來討論,大家都強烈地意識到這問題,但這種意識會更加強烈,如果我們能跟上近代在聖經究學上的發現─同時教會採取一致的意見的話,我們必須完全擺脫任何補助的概念(即使是最輕微的暗示),即認為耶穌作為天主子的身份,應該從承繼和血緣了解。
從現代聖經研究的觀點來說,有關瑪利亞是『童貞』的言論是有問題的。當然,這不是要我們絕對擁護毫無保留地剔除新約神話的主張,我們才能對這言論,提出嚴重的問題。一般學者都同意,新約有關耶穌生於童貞女的『記述』的用意,是在強調耶穌作為天主的默西亞和天主子的獨特性。但這到底是甚麼性質的『記述』呢?這是否是一篇有關一個歷史事件的報告?還是一種類似舊約中的『聖經注釋』的體裁,藉一個故事使聽眾能真切了解某些經訓的意義,例如三王來朝的故事[瑪(太) 2: 1~18]? 如果是後者,那些聖史是否認為這些事件也有歷史性,還是他們有意識地杜撰或借用這個故事以解釋他們所要傳達的教訓? 還是在他們看來,真正的奇蹟是在這故事的生理方面,或者認為這是依(賽) 7: 14 預言的實踐,而不是從『童貞生育』是教會的教義的解釋。對於『童貞生育』這個『奇蹟』,我們不是也應該像對耶穌其他的奇蹟一樣,提出同樣的問題?總之,聖史的目的是要讀者的信仰,和從生理方面解釋瑪利亞的童貞問題聯結起來嗎? 這是否表示,我們必須根據瑪竇(馬太)福音第一章和路加福音第一、二章的內容,解釋有關耶穌的『兄弟』的這些章節?還是反過來,根據這些章節,解釋這幾章的內容?教會古代各種提及童貞生育的信經,對於我們的幫助都不大,因為我們還會再度提出和以上在聖經章節內所提出的同樣的問題。
瑪利亞始胎無原罪的教義和她被提升到光榮之中的信理,根本上是很困難的。首先,因為現代神學思想界又再提出有關『原罪』的概念,以及它在甚麼程度上仍然算是一個信仰上的真理的問題。其次,新近提出來的有關『靈魂』與『肉身』之分的確實性的問題,和有關人最終的滿全的說法,是否可能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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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說的問題,都是『各』教會所關心的問題─儘管在天主教會內引發更大的猶疑和異議。不過,在天主教會外,還有別的團體,尤其是復原派,特別反對天主教有關瑪利亞的教導。
各教會對於『天主之母』的名銜,幾乎完全沒有反對的意見─尤其是對於信經中一般認為此名銜是歸附傳統的明認基督之處。這絕不是因為這個名銜『天主之母』,根本沒有在宗徒信經、尼西亞信經及君士坦丁堡信經等重要的信經中出現的緣故。
同樣,『童貞』的名銜,大體上說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干擾。因為,雖然由於現代聖經研究有種種新發現,沒有人肯對這個名銜作一個肯定的解釋。一個比較平衡但具有代表性的觀點是路德會的觀點。這一派認為聖經並沒有清楚地指出,童貞生育是一個事實,還是一個象徵。如果這是一個事實,那麼它的目的必定不在於它本身而為了代表基督。沒有人在良心上有責任相信這是一個事實。不過,信徒必須相信它所代表的意義:耶穌基督的獨特性。
每一項值得注意的異議都是針對最近頒佈的兩條有關瑪利亞的信理。照復原派的觀點,這兩條信理不但沒有聖經根據,而且與聖經矛盾。因為聖經沒有承認在罪所帶來的普遍後果之外有任何例外。聖經的經文如路加福音第一章二十八節或十一章二十七節等,都不是對這個例外充足的支持。因此,這兩端信理是基於一個在聖經以外和聖經之後的『創造性的傳統』(traditio constituttiva, creative tradition)。如果以它作為瑪利亞敬禮的基礎,那還可以說得過去,因為這完全在於個人的自由選擇。但一旦把它變成一條信理,教會的訓導部等於把它自己置於聖經之上而奴役了人的良心。這樣一來,它無形中是給這種本來值得懷疑但尚能妥協的瑪利亞敬禮,多加一種衝力。這種衝力可擊破一切神學上的防範而把『基督天主與人之間唯人的一保』這信念弄模糊了。過去兩個世紀以來,一直不能成功地通過一條信理,肯定瑪利亞是救恩贊助者,其中的原因就在此。
東正教會比天主教會更強調瑪利亞的升天。但他們不接受無原罪始胎的信理,不過反對的原因與復原派教會完全不同:它太強調原罪而削減瑪利亞的功勞,因為這樣,她的自由意志將沒有東西可克服。
現代天主教會有關瑪利亞的教義,已不再是根據合一運動前的信理神學教科書而寫的了。有許多情況顯示,現代一般的趨勢是較嚴謹和盡量避免誇大。
教會當局也顯示不太樂意從信理上為瑪利亞敬禮的禮儀辯護─雖然教會也拒絕為了基督教會的關係而強烈地攻擊在南意大利或拉丁美洲所流行的敬禮。不過天主教會當局也沒有規定信徒必須崇敬瑪利亞。同時,天主教會也在公開討論谷(可) 3: 31~35 (及對觀福音有關章節);路 1: 48 ;11: 27 ;若(翰) 2: 1~11 ;19: 25~27 ?/FONT>等章節,是否足以作為虔敬瑪利亞禮儀的基礎。
不過,天主教神學界認為他們有關瑪利亞的言論,是有根據的。問題是,到底教會能否頒佈一條沒有直接聖經根據的教義為信理? 這和特別的瑪利亞學問題無關,反而是屬於教會訓導部的問題,因此,也可以說是屬於教會本身的結構問題。不過,訂立瑪利亞信理的本質原因是有的。
根據聖經,耶穌的母親以允許天主進入我們人類的歷史方式,為天主服務。在這件事上,天主的行動是純粹恩寵的行動(路 1:34):祂不曾透過血肉(人性)的意願而來[若(翰) 1:13]。不過,在這個事件中,瑪利亞不只是天主藉之而降生成人的『工具』而已。瑪利亞給予天主的服務,不只是純粹屬於物質能方面。天主是通過她『信仰的回應』而降生為人的(路 1: 38,45)。不過,瑪利亞這信仰也不是一種人性的貢獻而是對天主的恩寵與仁慈的接納。這位天主是在每個人身上都能成就一切的全能的天主(路 1: 46~50)。她的信仰也不只限於她懷胎和生育耶穌,而從她一生所經歷的各種考驗,一直到十字架的苦難,甚至包括十字架的苦難,完全表現無遺[路 2: 35,49 ;8: 19~21 及對觀福音谷(可) 11:27 ;若(翰) 2:4]。
瑪利亞就這樣成為一個基督徒,一個被天主的恩寵所接觸,接受了這恩寵,並在她一生所有黑暗時期仰靠它,這樣的基督徒的形象。如果信徒相信瑪利亞是與基督同在,並因此而對她崇敬有加,以各種的名號如『助佑者』、『中保者』、『母后』等尊稱她,這一切表示,她擁有一個基督徒的基本形象,在所有的基督徒之中,她是最卓越的。
天主教的瑪利亞學就是這樣,肯定它自己的論調是復原派傾向保祿的觀點與東正教會傾向若望的觀點的中和。天主教會和東正教會同樣地強調天主降生為人的絕對真實與嚴肅性;強調瑪利亞不可取代的地位。不過,她並不同意東正教會的觀點,認為降生就是全部的救贖─這觀點,在某種程度上,使東正教會比天主教會更深入地把虔敬瑪利亞的禮儀引進教會生活的中心。從這一方面說,天主教會的瑪利亞論,已比較接近復原派的『保祿觀點』,強調世罪不斷的影響力和重視十字架及信仰。
最後,天主教從教父們的思想中取得靈感,將聖經言論加以推演,認為瑪利亞不只是個別信徒的基本形象,同時也是教會的基本形象,她表示會完全接受了天主所給她的一切:她的本質和她存在的意義。同時,她是不斷地偕同基督、在基督之內回應天主的。正如救恩透過瑪利亞對天主的回應而來到世上一樣;救恩也是要透過教會的回應,而達到每一個人身上。
這觀點是天主教最近的瑪利亞學典型的點(參考梵二教會憲章的結論),它遭到復原派神學家最激烈的攻擊,復原派就是根據這一點─天主教會正欲將此點發展成完全的瑪利亞言論─看到綜合天主教有關原罪的觀點的例子:教會不是把自己放在基督之下而在他側,把自己看作一個接納的居間者。在基督教的信徒看來,每當瑪利亞被重新估價─記得瑪利亞作為救恩的贊助者的問題─教會就企圖暗中提高自己身份。正因為復原派,熱烈地反對把教會看作中保,他們不以為天主教的瑪利亞學是一種無害的、無關重要的現象。基於同樣的理由,當年由路德保留,並由巴赫作曲的虔敬瑪利亞的復原派傳統的禮儀,在啟蒙時代消失後,現在也不會有重振的趨劫勢了。天主教會對其他聖人的敬禮的性問題,似乎並沒有遭受到如此極端的反對。當然,大數革新派的教會都是反對向聖人敬禮的,就如他們反對向瑪利亞敬禮一樣。只有天主教會依然保留這個古老的傳統(參閱梵二教會憲章7)。不過,在天主教的教義中,對聖人的敬禮和祈禱,也不比瑪利亞學重要。現代天主教對敬禮的重視,遠不如宗教改革時代或教會分裂後那個時期。那時,天主教信徒照例是特別重視革新教會所反對的一切,無論它本身是否值得重視。現代天主教對恭敬聖人的說法,基督教會的基督信徒是可以了解:恭敬聖人的主要動機是光榮天主對人類歷史中,有血有肉的人們所賜予的恩寵。恭敬聖人並不等於崇拜聖人,這只是祝賀他們在世時成功地為天主的恩寵作證,並推崇他們為基督徒生活的典範─這可能是會嚴厲的自我批評。求聖人為世上的人代禱的意思並不是請他們做他們在世時從來沒做過的事。這只不過是一種肯定,表示相信他們在世時,在信、望、愛之中的生活,已在天主和世界的前面,獲得了永恒的價值。照天主教的觀點,任何人,只要他們在信仰中認定信仰團體,即天主的子民,是一個真實;只要他對永恒的生命充滿希望,他不會覺得對完全不包含任何迷信色彩的聖人的敬禮,是一種可惱怒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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