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疊的迷亂（三）

「小姐，這是你點的料理。」
　
「麻煩你了。」

「歡迎光臨敝店。」孟哲響亮的聲音傳遍了整間『ZERO』。

我抬起頭，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朦朧下我竟然看到了紹偉。

但他好像看不見我，走到剛剛那位客人的對面坐下來。

而我馬上走進廚房裡，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會這樣的膽怯，像是怕被他發現似的。

「很久沒見了。」仔細的看，那個女生真的好美，而且看起來並不像已經有了一個六歲小孩的母親。

「對喔．．．」她向紹偉展示出甜美的笑容，就像剛才對我的那個一樣，如陽光般的令人溫暖起來。

紹偉他大概不知道我會在這兒打工吧。

我跟他的交談，除了做愛的時候外，也數不出有多少次。

他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只是沒想到原來剛才我服務的人就是葦妤。

「爸爸！」一個小女孩從她後面跑出來，撲在他身上。

「小茵乖，你在美國那邊有聽媽媽的話嗎？」那個是她的女兒嗎？　好可愛，跟他長得好像。

「那當然有囉。」看他們這樣溫馨的場面，真的很難令人相信他跟葦妤已經分手了。

「小茵你不要弄髒紹偉叔叔的衣服。」她把小女孩從他手中抱走。

「他是爸爸喇！為什麼媽媽你總是叫爸爸做叔叔的？你好奇怪喔！」小女孩的喊話令整間店舖的人都注視著他們。

「小茵，紹偉叔叔我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在美國，你聽得懂嗎？」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

「我不依！我要爸爸！」小女孩緊緊牽著紹偉的手，氣憤的踏著地看著葦妤。

「抱歉，紹偉．．．」她的面上充滿著難過的表情。

「不要緊的。」他彎身在她耳邊低語，吻了她。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理別人的感受。」靦腆的笑著。

「這些是本性，不能改的。」輕佻的語氣，令她放鬆起來。

「也對。」思緒在告訴我，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因為我的心突然變得好沉重。

　
緩緩的閉上眼，回想著剛才的畫面。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下，但看到掛在他臉上的微笑，對我卻是好陌生。

我忍受不了。

「欸，仁甫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孟哲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把我從迷茫中叫醒。

「沒甚麼了。」看見這樣的場面，臉色還可以好嗎？

「那你去替那邊的客人結帳吧。」孟哲指著他跟葦妤正坐著的那檯。

王仁甫，你真的要去面對他嗎？

「呃．．．我要到廚房去洗碗，孟哲你幫我一下好了，拜託你喔。」我轉身，逃走了。

「喂！等一下嘛！」結果，還是放棄了。

我想，我還未夠勇氣，去面對現實。

對不起。

怎麼臉頰濕濕熱熱的．．．？

到底何時開始，我的淚腺變得這樣的脆弱？

到底我為了甚麼而流淚？

到底．．．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