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

(插曲﹕《梁祝》主題曲)

(2003/07/16開始,2003/09/21完筆,2003/09/23補完)

延續風格,先來一首歌﹕

恨綿綿 (《梁祝》) (再聽)

為何世間良緣每多波折﹖
總教美夢成泡影,情天偏偏缺。
蒼天愛捉弄人,情緣常破滅。
無奈困於繭中掙不脫,
想化蝴蝶,衝開萬千結。

情緣強中斷時,痛苦不消說。
可歌往事留在腦海,夢中空泣血。
即使未許白頭,柔情難以絕。
情義似水滔滔斬不斷,
翻作恨史,千秋待清雪。

 

方潤之網的朋友們應該知道,這是方潤之網首頁的主題曲。從某一角度而言,即是本網頁的主題曲。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找歌詞,直到想寫這篇文,才找歌詞去。

大家都知道電影《梁祝》有一首主題曲了,我記得以前還有一首的(好像是無線的版本)。想不到原來叫「恨綿綿」。(黃霑沒說錯,比較現在的作詞人,前人的詞確實較好。)

我曾經說過沒有恨。現在對著這首歌詞,再三反省。卻覺得,恨和不恨,也沒有分別了。

痛得太久,神經就麻痺了。現來做人越來越混沌(註一),連愛不愛、痛不痛也分不清,何況是恨﹖

 

可是,不恨,不代表能免於被恨。

由於一開始沒有講清楚理由,我覺得困惑,就要去問。(大家都知道這是我的性格﹖)
我再蠢都知道,問她等於纏著她,所以我改問大家的朋友。
很可悲的,對於這件事情,他們都比我清楚(可見這段關係有「結構性」的缺憾)。
另一方面,就如大家所見,在網頁上寫自己的心情。當是自我發洩也好,自我發問也罷。

可是,她卻以為這是一種污蔑。

這令我想起第一次分手的時候,有女同學看過那篇文章,說我將自己說成情聖的事。
不知道這是否該算在性別分歧的賬上,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從來沒想過有這個效果。
我還想著是在自責的。
又有一個朋友說,認為我只是在網頁寫自己的事,不關「她」的事。
這個我是不同意的,因為我確實是在說一件關於她的事。
但方某天生多言,不說話會死的,所以我仍然會說。
我只希望大家明白我的本意。

她高估了我的智力,以為不講也會明白。
我就以為我喜歡她就應該完全相信她,所以她說的話,我照單全收,不曾懷疑。
但原來她說的話並不在於說明真相,只是以為這樣說可以令大家好過一點。
結果只令我陷入困惑當中,而我的反應就令她陷入憤怒當中。

朋友們大概會經常聽見我說,不喜歡女性為了「舒服」而說謊的「本性」(註二)。
這是因為我習慣信任人,對人家的說話照單全收。如果大家慣於說謊的話—縱使是出於善意—我就會很難明白真相,也很難作出適當的反應。因為我會照你的說話去做反應,這卻未必是你心中想要的反應。

反過來,我要是對你有戒心的話,你每句說話我都會當成存疑,逐點批判。這樣不單花時間,而且雙方都會很慘﹕因為每個人的說話—無論真假—總有漏洞,你很難令我相信你的。猜測的機會成本太大了。
這樣互相猜疑,又何謂呢﹖

這就是我不喜歡人家玩「心理遊戲」的理由
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如果說是誤會的話,這是一個十分不美麗的誤會。

 

歷史從來如是,民族因誤解而結怨,因了解而和解。誰知連一段感情,也逃不出歷史的脈絡。

朋友們大概是被煩夠了,也許覺得兩人這樣隔洋傳話不好,著她親自向我解釋因由,好讓我死心。我是期望有一個解釋的,無論如何,有解釋,會令我心安。

可是,到她直接對我說話的時候,從她說話的晦氣,我才親自感受到,她討厭我討厭到甚麼程度。

還記得她問我,可以忘記往事,再做朋友嗎﹖我還覺得這是我自己小器。
原來,事情果然是雙方面的,忘不了事情的,不單是我。
一個是怨,一個是仇。

我想我也可以用同一個問題來反問了……
妳反正看我不順眼,叫我做朋友是甚麼意思呢﹖

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
或者我也是有點無恥的。

 

想起來,我跟邦兄說的「年半」預測,還是頗準確的。(這種東西準確有甚麼用﹖﹗)

還是因為找工作的苦悶,將其他事情都掩埋了﹖

找工作帶來的麻煩,是一種擴日待久的難耐。大概比不上在學生會的情緒波動吧﹖

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已被很多不認識的人「點了相」,就只是因為在中大新聞組多言之故。
在中大時,曾有人問我,活躍於學生會,是不是打算日後從政。
問這個問題的人,顯然不是一個了解方某的人(我倒有興趣知道有多少個),方某根本不喜歡搞政治(討論研究倒有興趣),參加代表會,純粹是在服務心態下,加點機緣巧合而已。
如果我是政治動物,就不會搞得那麼糟糕……

看著新聞,忽然慶幸自己不是新界原居民,更不會去選村長。否則肯定死無全屍……

 

 

 

我曾經設想過,當日後上性教育課的時候,被學生問到我對性和愛的想法,應該怎說。

如果現在已經下午一時了,午飯鐘聲還沒響起,你問老師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飯,我會怎說﹖
只是午飯鐘還沒響,我總不成犯校規在課室裡吃東西罷﹖

是不是我真的太笨﹖

交朋友,我不懂,只等別人來找我﹔我只知道做人要「講道理」,所以我的敵人多於朋友。

尤其是教書的時候,有些學生,你對他講道理,他當你唱歌。
在新聞組對著這種人,我當然可以自鳴清高、一道以貫之﹔但在課室裡,這招倒用不著。

溫習、猜題目,我不懂,自以為明白就去考試﹔結果我的成績「牛疲偏軟」,連研究院也進不了。

做實驗,我懂,不過就像勞作一樣,笨手笨腳﹔實驗室意外記錄簿上總能找到我的名字—而且不少。

工作,我也懂﹔可惜,找工作,我不懂﹔我看來看去,找朋友討論、也找書看,就是不明白為何人家找到好工作,我找不到。

愛情,我更不懂,我只知道女朋友是一個「很親密」—親密到不單想分享人生,還想分享身體—的女性朋友。

在網上討論過,也和朋友討論過,可是我現在也不明白,為何拍拖去博物館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喜歡看書,那麼博物館至少是一本,我可以帶喜歡的人一起走進去的書。
既便宜、又有冷氣供應、舒服之餘又有東西看的地方,還有甚麼更有趣的呢﹖
我想不到香港人那些「拍拖節目」—還不是「食飯睇戲行街」—有甚麼趣味的。
(那些所謂「浪漫」,其實只是商人主導,純以浪費為主的情人節活動,更不欲說。)
為何大家都做的事就是浪漫,我做的事就是悶蛋﹖

 

亞里士多德說過,當我們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越來越多了。

那麼我是懂得太多﹖還是太少﹖

果然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笨小孩 (劉德華) ()

哦∼寧靜的小村外,有一個笨小孩,出生在陸零年代。
十來歲到城市,不怕那太陽曬,努力在柒零年代。
發現呀城市裡,朋友們不用去灌溉,花自然會開。

哦∼轉眼間那麼快,這一個笨小孩,又到了捌零年代。
三十歲到頭來,不算好也不壞,經過了玖零年代。
最無奈他自己,總是會慢人家一拍,沒有錢在那口袋。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
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

哦∼他們說城市裡,男不壞女不愛,怎麼想也不明白。
媽媽說真心愛,會愛得很精彩,結果我沒有女孩。
笨小孩依然是堅強得像石頭一塊,只是晚上寂寞難耐。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來。管它上天下海。
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

老天愛笨小孩。

《老子》﹕天地不仁,視萬物為芻狗。

如果老天真的愛笨小孩,我們也不用活在物競天擇之中了吧﹖

(這也許就是為何有些基督徒堅決不接受演化論的一個深層理由……)

 

 

 

人生是不是那麼諷刺﹖

我愛書,也愛學問。

為了興趣,到學校圖書館「執書」,結果做著做著,竟然無端變成管人的「阿頭」。

中大三年,研究夢碎。

「轉進」(註三)到港大,以為喜歡說話,「好為人師」就可以教書,上陣九日,便敗下陣來。

轉來轉去,還是轉到圖書館,再從「執書」做起。

是不是命中註定﹖

只是這次,事情不會再像學校裡那麼順利。

我不介意一生「執書」(反正我喜歡),但我介意你給我僅夠糊口的工資,和望不到的前途……

「你唔係要我成世都收四五千蚊一個月掛﹖﹗」

無間道 (劉德華、梁朝偉) ()

我,要為我活下去。也代你活下去,捱極也未曾累。
忘掉我,有沒有在陶醉。若有未來,依然要去追。

生命太短,明日無限遠。始終都不比永遠這樣遠。
不理會世上長路太多,終點太少。木馬也要去繼續轉圈。

明明我已晝夜無間,踏盡面前路。夢想中的彼岸,為何還未到﹖
明明我已奮力無間,天天上路。我不死也為活得好。
有沒有終點,誰能知道﹖在這塵世的無間道。

如何能離開失樂園﹖
能流連忘返,總是情願。
要去到極樂,迢長路遠。
吃苦中苦—
苦中苦—
亦永不間斷。

明明我已晝夜無間,踏盡面前路。夢想中的彼岸,為何還未到﹖
明明我已奮力無間,天天上路。我不死也為活得好。
快到終點,才能知道﹕又再回到起點,從頭上路……

 

 

 

一年零三個月,心頭淌血。

心裡疑惑成群、心結閉鎖,鬱鬱終日。

欲問芳心何往﹖不得其法,不入其門,反得恨怨,千古沉冤。

 

人墮五里霧中,前路一片茫茫。

如今,待混濁沉降,一切澄清之時—

 

驀然回首,明月卻在,映照溝渠處。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白內障了……)

 

 

 

(註—本來不想再有「寫心情加註」的荒唐事,但方某膽小如鼠,生怕被誤會,還是要註﹕

1. 「混沌」取一般意義,切勿與「混沌理論」相混淆,否則是你比我更混沌。

2. 這「本性」是相對於男性一般「為利益說謊」而言,並不是指女性特別不誠實。因為家母也經常是我口中「女性」的經典版本。

3. 「轉進」本來指轉移陣地,後來日軍侵華時期,死不認輸的日本皇軍以「轉進」為「撤退」的代名詞。)

 

(midi來源﹕《梁祝》—不詳,記不起﹔《笨小孩》、《無間道》—www.cmidi.com)

 

(版權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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