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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南知明篇
「你快點給我從實招來呀!」婷跨在被她推倒在沙發上的我問。
「…… 好痛呀, 婷, 你下來好嗎?」我被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你休想! 除非你老實的回答我, 你跟Takki是什麼關係啦!」
「…… 什麼關係? 就是拍劇的關係……」
「哎呀, 還敢說謊!? 剛才拍攝外景呀, 如果不是我走前來叫你, 怕你在人家的電眼中, 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忘了啦!」
今早在大樹下拍攝的那場外景……
我感到臉兒的熾熱, 立即別了臉, 說:「那有……」
「早就看出你倆對對方都有點不尋常的了, 想不到……」婷從我身上走下來, 接著說:「如果今天那場戲, 那場『假裝接吻』戲讓影姐姐看到了, 會怎樣?」
「你…… 看到了什麼?」我囁囁的問。
「他…… 吻你!」
「……」我沒有作聲, 今天他的那個吻……
婷立即轉身來我面前, 一臉驚異的說:「真的!? 假的!? 他真是吻了你!?」
「…… 你、 你不是看到了的嗎?」嗄……
「怎會看到? 我們的位置只看到Takki的背部, 只見他微微的向前靠近你…… 那些工作人員都在猜, 猜你們到底有沒有…… 果然, 你們是有。」
「……」我感到臉兒越來越熱。
「喜歡上他嗎?」
「……」我沒有作聲。
「怕是戲中的感覺?」
我輕輕的點點頭。
「你怕是你自己是戲中感覺, 還是他?」
「我…… 怕他……」
「那即是你真的喜歡上他啦?」
「……」我微微的低下頭。
婷搭著我的肩, 帶點詭異的笑容說:「不錯嘛~ 我們的知明要戀愛了哩~ Takki嘛, 人品不錯, 又帥~」
「可是……」
「放心, 我以過來人的身份, 可以保證, 他一定是喜歡你的, 是真心的喜歡你!」
「…… 會嗎?」
「嗯, 你看你的臉, 哈哈~~~~~ 認真哩~~~ 嗯, 下一步我們想想……」
婷未說完, 我倆同被從大門處傳來的門鎖開啟聲而停止了說話和笑意。
這裡的鎖匙, 除了我自己, 還有影小姐2人擁有……
不安的聽著門鎖聲, 不安的看著進來的人的臉。
全沒有通知下, 她突然的到來……
「…… 影姐姐。」婷立即放開了我, 拉開沙發上的雜物。
影小姐二話不說, 坐下在沙發上。
一向沉靜的影小姐， 今天的平靜, 卻是有點可怕。
「我…… 去拿飲料。」我欲打破沉靜的不安說。
「不用了, 你坐下。 婷, 你也是。」
跟婷對望了一眼, 我們便一同坐下。
「影姐姐那麼突然到來, 有事嗎?」婷幽幽的問。
「你認為呢?」影小姐說。
「…… 呀, 姐姐一定是為知明接了些好通告, 所以專誠來告訴我們的!」婷欲打圓場的說。
影小姐沒有作聲, 仍是以銳利的眼光看著我。
婷見狀, 欲替我解圍的說:「那麼一定是……」她未說下去,
「我不是跟你說過Johnny's系列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嗎?」
影小姐那冷靜的聲音, 迴盪在我們的耳邊。
「……」我沒有作聲。
「今天知明也累了, 不如明天才……」婷欲為我解圍。
「回答我。」影小姐越是冷靜, 我就越是害怕。
我無奈的點了一下頭。
「不是忘記了嗎?」
「沒有……」
「你喜歡上瀧澤秀明, 是不是?」影小姐問。
我的心, 頓時的像跳離了軌道那樣…… 我的心情…… 被看穿了……
「回答我!」她的語氣加重了。
「我……」
「他今天那樣的行為, 是他強迫你的, 還是你自願的?」
她知道了今天拍攝外景的事……?
「我要向他的事務所投訴他騷擾我的藝人。」
怎麼…… 事情…… 如果這樣的鬧大了, 那會對他有影響的……
「不要! 影小姐, 他不是有心的, 他……」我焦急的脫口說。
看到影小姐稍稍變動了的眼神…… 她剛才說的, 是為了使我作出真正的反應, 緊張他的反應……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嘛!? 自毀前途! 你在自毀前途呀! 我辛辛苦苦為你建立的美好健康形象, 你卻在自甘墜落的搞誹聞!?」
「我沒有在搞誹聞……」
影小姐冷笑了一聲:「不是誹聞, 那你就是對他認真了? 哼, 你以為他是什麼人? 對你這小女孩動心了?」
我…… 對他……
她又接著說:「你未入娛樂圈前, 不是沒有聽過Johnny's系列的傳聞吧? 不是跟那個女明星什麼什麼, 就是跟那個女模特兒怎樣怎樣, 不絕耳的戀聞。 在行內傳得更多更多, 你不相信, 大可以去問問那些工作人員聽過的見過的!」
沒有反駁影小姐的餘地……
「告訴我, 你沒有喜歡上瀧澤, 你以後亦不會喜歡他。」
像是承諾的枷鎖……
「夠了啦! 越聽就越火光!」婷對影小姐說:「姐姐呀,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一向對Johnny's系列的人抱有不滿, 可是不是全都是你想像中那樣差!」
影小姐深呼吸了一下, 說:「言下之意, 即是說我的話說錯了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我覺得這是知明的事, 應由她自己去決定, 你不可以強迫她順從你!」
「那你贊成他們的戀情?」
「我覺得瀧澤是個不錯的男孩! 姐姐, 不是全部Johnny's的人也是壞人的, 而且那時你跟他也只是誤會……」
「別在我面前提那人的事!」影小姐用這句說話阻止了婷說下去。
頭一次看到影小姐這樣動氣, 這樣激動的表情……
「請你好好記著我說過的話!」沒有再跟我們糾纏下去, 影小姐轉身離開。
像風暴般的捲來一陣不安, 靜下來又剩餘我滿心的無奈。
「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婷搖頭嘆了一聲, 說:「你不要怪她。」
「我知道影小姐是為了我好的……」我說。
婷輕撫了我的頭一下, 帶點感慨微笑說:「影姐姐和我都待你如親妹妹那樣疼愛。 她只是怕你像她那樣被傷害……」
傷…… 害……?
我愕然的沒有作聲, 婷微微的眼皮輕垂, 說:「知道姐姐為什麼那樣討厭Johnny's系列的男人嗎?」
我搖了搖頭。
「在兩年多前, 那時姐姐還沒有當上經理人, 她跟一個圈內人交往。」
影小姐的戀情發生, 是跟圈內人? 是……
「是Johnny's系列的人。」
Johnny's系列的人!? 我很愕然。
「想不到哩?…… 那時, 我覺得他們2人都是因為有點固執才會弄得分手收場。 我想勸, 可是…… 我的身份比較尷尬。」
「妹妹的身份會有問題?」
婷輕深呼吸了一下, 說:「姐姐跟他分手了, 不多不少也是源自於他身邊的好朋友。 所以姐姐除了恨他, 同時也非常的討厭他的兩個好朋友…… 而當中的一個男孩, 那時向我展開了追求…… 也就是現在我的交往中的對象。」
「那影小姐……」
「她是不知道的。 其實, 我從沒有想過要接受他, 因為姐姐那麼討厭他…… 可是, 感情就是那樣的玄妙, 要喜歡上, 是沒法擋亦沒法解釋的。 拒絕了他半年, 而然像是緣份的牽引, 我避不了, 也躲不住。」
「那麼說, 婷的他也是Johnny's系列……」
「所以呢, 隨著知明想的心意去做吧! 因為他的感情, 他的愛, 也是只有你才能感受的。 我不敢說Takki一定是一個好人, 但在我跟我的他印象中, 是個不錯的人啦~」
驀地想起了他的臉, 他的吻……
我不知道戀愛的感覺是怎樣, 只知道現在存於心內的感覺, 是如何惱人, 如何不安……
這樣的思念, 這樣在意著一個人……
我知道, 我是喜歡他……
可是, 我不敢去承認…… 想要得到喜悅幸福, 但必須承受不安無奈……
我不是理智的人, 但我不想為了不智而傷害了對我抱有期望的人……
「這場是最後一場煞科戲呢~」髮型師邊替我弄頭髮邊說。
「嗯。」我微笑了一下。
今天的這個晚上, 是拍攝我的第一齣電視劇, 在11廠內搭出的這個屋頂上的殺科場面, 跟他『最後一次』合作的對手戲。
這場煞科, 是說我們在這屋頂上, 看著漫天的星光, 說著一些情話。
是拍劇, 是一場戲…… 我努力的告訴自己。
「晚安。」一把男孩子的聲音…… 是他……
好不容易建立了的『冷靜』, 隨著他的一聲晚安, 又再把我拉往不安的深處。
他回來了…… 旁若無人的凝視著我。
我快速的別開了臉, 避開了他的眼神。
這是從我決定了一些事情那天開始, 不知是第幾次的躲開了他……
我怕…… 喜歡他的心情越來越深…… 傷害影小姐就更深……
或許, 我能捱過了今晚, 就能忘記對他有過的一切……
「好了, 好了, 齊人了啦。 Takki, 知明快快埋位!」助導叫道。
「要拍攝了!」我對婷笑說。
婷沒有對我回以微笑, 說:「這樣好嗎?」
「我去拍攝了……」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可是, 不想聽下去……
我慢慢的步上那屋頂上, 他已坐好在拍攝的位置。
靜靜沉幽的眼神, 讓我想一直往下沉的眼神……
輕輕的逃開了視線, 假裝若有若無的坐下在他的身旁。
「……」他, 好像有話要跟我說……
「喔, 快要開始了呢!」我以元氣的聲音說, 意圖讓他不說下去。
「好了, 要開始了啦!」不一會, 助導向我倆叫道。
「第12回, 第18場, Take One!」
助導的這聲, 我倆便開始拍攝。
「你看, 是流星呢~ 快點許願吧!」我說。
「嗯。」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說:「如果世上真的有可以實現的願望, 我只要一個。」
「那麼老實? 不像你哩~」
他笑了笑說:「我只要你在我的身邊, 永遠永遠的在我身邊。」
我微笑的微微低下頭, 他輕輕的抬起我的臉, 柔柔的吻著我……
那輕柔情濃的吻, 悄然的掠進我的心底…… 仿似是再沒有別人的世界, 只我倆的存在……
不知道吻了多久…… 好像吻盡了十個世紀…… 我的心, 我的感覺, 我的愛……
「Cut!」是誰的聲音, 要打擾我們?
他悄然的放開了唇邊的溫暖, 輕抹掉我那不知在何時默然地流出了的淚。
「為什麼不可以……」他輕聲的喃喃說。
我…… 又再度的欲沉在他的眼神, 他的臂彎, 他的吻……
「對不起……」我回復了點『所謂的理智』, 輕推開他在我的臉上的手, 轉身走下屋頂。
「恭喜恭喜, 煞科了啦!」工作人員們全都拍手慶賀。
已經拍攝完了……
他們送上了笑容和花給我和他。
「謝謝大家。」他有禮的鞠躬道。
我同樣的抱著花, 向工作人員們鞠躬。
不敢再看他的臉…… 笑聲中, 歡呼聲中, 埋藏了我的心情, 我的思想……
今天以後, 不知在何時才能相見, 不知在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他的笑臉, 他的身上那淡淡的古龍水氣味……
戲, 完結了, 我的心情, 也同時的完結了……
這晚, 我哭得很利害……
今天是我的休假, 閒來正在聊電話。
「真的嗎? 要出唱片嗎? 呼~ 好~ 好~ 好~ 那麼我就跟你同一時間發行細碟~」步在電話聽筒的一方說。
「跟我同時發行? 那我的第一張細碟, 不是鐵定要敗北嗎? 你那麼的殘忍?」我說。
「哈哈~~~ 不一定的啦~ 你現在可是日劇女王了啦~」
「那有? 只不過是拍攝過一齣日劇而已, 別誇張啦!」
「我誇張? 你的那齣日劇不是差點打破了最高收視嗎?」
「你都說是差點啦。」
「哎, 管它那麼多啦, 總之現在的工作就是接踵而來啦! 對不?」
「那又是……」
「是就好啦! 那麼要請客吧?」
「你說了那麼久, 這句才是今天的主題吧?」
步吃吃的笑說:「正解! 給你100分~」
「想怎樣? 今天晚上?」
「今天? 不行啦! 下星期啦, 好讓給你一點時間約人。」
「約誰?」
「瀧澤秀明啦! 我想要認識認識這個讓我的知明亂了心思的人~」
聽到了他的名字, 不禁讓我的心一震。
「胡說什麼呀?」我說。
「我胡說? 那你就別在劇中戲假真做啦! 不理你呀, 要約他呀! 再聯絡啦~ Bye~ 」
「等等, 喂? 喂?」她已掛上了線。
有點無奈…… 無奈步的強人所難, 無奈我跟他的事……
自拍劇完畢那天到現在, 已是有個多月沒有接觸過, 聯絡過他了。
我沒有找他, 他亦沒有找我……
可能, 他早知道自己只是有了錯覺, 他對我的感覺, 就是有劇中那樣, 僅此而已……
逃避他, 是為了試出真正的感覺, 現在終是試出了。
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反卻是更沉更重。
他真的只是對我產生了誤解的錯覺…… 沒有真正的…… 感覺……
而我, 同樣地試出了對他的感覺, 日益嚴重的思念與痛……
靜看著從前兩天一直下著的雨, 像是絲絲不斷的心情, 我對他的感情……
「叮噹。」從大門傳來了的門鈴聲。
晚上11時多, 是誰來找我? 會是步嗎?
「是誰?」我走到門來問。
「…… 是我。」男孩子的聲音。
是他…… 想不到想起他的時候, 他出現了……
「…… 這麼晚了…… 有什麼事呢?」為了保持鎮定的我, 沒有打開門, 只是站在門前問。
「…… 可以讓我見你嗎? 知明。」
心跳不知何以快速了, 是因他的聲音, 他的說話……
真的是亂了我的心思的這個人……
從防盜眼來看看他的臉…… 怎麼頭髮, 臉…… 全是濕透了? 沒有攜傘嗎?
擔心不已的心情, 全掩蓋了所謂的理智, 瞬速的打開大門,
「沒有攜傘嗎!? 怎麼全都濕透了……」
還沒讓我說下去, 他已緊緊的把我擁在懷中。
從耳畔邊傳來他輕輕吐出的暖氣, 低沈的感性聲音:「好辛苦…… 沒有見到你, 覺得好辛苦…… 你逃避我, 不理不睬我…… 我好好的想清楚, 用了一個月時間,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 那是如戲的感覺感情…… 但原來, 那是多沒意思多無聊的行為…… 因為根本, 從一開始, 我就不可以不想你, 不見你, 不喜歡你…… 你知道嘛, 知明?」
想是夢那樣的真實感覺, 是他身上傳來的古龍水味道, 唇邊傳來的暖意, 心裡傳來的情意…… 讓我願意陷入不能自拔的深淵……
很討厭男生古龍水的氣味, 但如今卻是讓我愛得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