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一回到寢室,就接到河馬的電話,跟我說這禮拜的微積分要去上課,因為老師要發期中考考卷,要一個一個發,說要認識同學,還跟我說要小心一點,老師很變態.河馬問我這幾天還好嗎?我跟他說還沒死,他哈哈大笑.看來他是打了許多通電話.

    為了要上微積分課,我得違背我的睡眠需求,在寒冷的早上八點到達教室.進到教室裡發現大家都很早到,不是八點十分上課嗎?看來這個老師是讓同學害怕的角色.坐到有為和河馬的旁邊,還真覺得反常!平常上課河馬都是坐前面,不會坐到最後一排,而有為旁邊應該是坐曉瑜,怎麼曉瑜會跑去坐第一排呢?

    老師擺明了今天不上課,只是發考卷,在講了一堆廢話後,開始一個一個唱名上前去領考卷,還一一說明同學錯在哪裡,他為什麼要這樣改.由於我的學號是排在後面的,所以發到我已經是第二節了,中間又沒有下課,同學都噤若寒蟬.

    當我上前去領考卷時,老師說:

　「你好像很少來上課?」

　　我默不作聲.

  「你寫這樣太多了,不用寫這麼多步驟.」

    就兩句話,我考卷拿回來了,河馬和有為都訝異的看著我,然後把我的老卷搶去看.

   [50分!老師怎麼就這樣放過你?]有為不敢相信.

   (不對喔!你看,鱸鰻他答案都對,可是老師只給一半的分數,老師怎麼說?)

   <他說我寫太多了!>

   [呵呵!你完蛋了!你以後不用來上課了!]

   (不一定啦!現在開始來上課,說不定老師會給你過.)

   <他也說我很少來上課.>

    全班的考卷發完後,老師又廢話了好一會兒,下課前把考卷都收回去.

   <河馬你考多少?>

   (八十幾.)

  <有為呢?>

   [七十幾.]

   <唉!我完了!>

   (那老頭是變態,上次還問我是不是資優生?我說是,他竟然發飆說資優生有什麼了不起!說他自己從小到大都是資優保送的,沒考過聯考.真奇怪,我又沒說資優生有啥了不起!)

   <曉瑜呢?怎麼不跟你一起?>我好奇的問有為.

  [嘿!你不知道這老頭有多奇怪嗎?我聽學長說他上學期專當班對,下學期專當男生.]

  <有這種事?>

  [寧可信其有啦!不要拿自己的分數開玩笑.反正待會回魚房就見面了,不差這堂課.]

    走到樓下,看到鑽石正在牽腳踏車,跟她打聲招呼,沒有回應,以為她沒聽到,走到她前面揮揮手,她竟然看都不看,騎了車就走.

   [怎麼回事啊?]

   <我怎麼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你有得罪她嗎?)

   <不知道耶,應該沒有吧?>

   [有機會叫曉瑜幫你問問.]

   <嗯,也好.>

    當時我還不覺得事情有什麼嚴重的,我也因為老師考試只給我一半的分數而不敢再翹課,但是我期末考還是被當了.我問老師哪裡寫錯?他竟然說我寫的跳太多步驟!真是氣的差點沒拿椅子砸他!河馬寒假還送禮物給微積分老師,跟他聊到我,那個"狗男"老師還義正辭嚴的說我是僑生,被當活該!真是烏龜王八蛋!我是"高雄僑生"?!僑生就該當嗎?我真後悔當時沒有海扁他!

    更糟的是,鑽石再也沒有理過我,每次都把我當透明一般,視而不見.我打了幾次電話給她,都是陳媽媽接的,很客氣的跟我說她不在,說等她回來再讓她回我電話,可是從來沒回過.最後一次我特別在晚上快12點的時候打,先跟陳媽媽道歉這麼晚還打擾她,而陳媽媽還是和藹的說讓她回電話給我.這時候我知道,她是絕不會打電話給我了.從那天起,我每晚要喝掉半打以上的啤酒.

    有一次曉瑜跟我聊到鑽石,說鑽石是因為別人的閒言閒語,所以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問是哪些閒言閒語?曉瑜說鑽石沒有講的很清楚,只大概說是說我的壞話吧!

    後來我還聽到很好笑的傳聞,說我在高中時候就很花,上大學後把以前的女朋友甩了,追曉瑜追不到,還對曉瑜毛手毛腳,後來曉瑜被有為追走,我才去追鑽石的.然後對鑽石求歡被拒,就跟鑽石翻臉,但現在對鑽石形同末路.

    我對於這個傳言一笑置之.一次大伙喝酒的時候,說要說糗事,我就把它說出來分享,大家笑到翻過來,河馬和有為都為此自殺一大杯的啤酒,直說好笑.曉瑜還跟有為炫耀說,她比鑽石還優秀.有為就說如果是真的,就追不到她了,因為她早就被我追走了.我聽了趕緊自殺兩杯,跟有為道歉,是我害他被曉瑜荼毒的.曉瑜氣的一直打我們兩個.

    雖然我每天還是嘻嘻哈哈的,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來我心中的落寞,常常找理由陪我喝酒.

    寒假我也沒回家,不知道在期待什麼,曉瑜看我每天除了晚上喝酒外,閒閒沒事,所以幫我找了幾個家教,問我願不願意教?我想賺點錢也不錯,所以除了星期六,日之外,每天吃完晚飯就去家教,一直到了開學仍然在教.

    下學期開學我去教室的時間更少了,一方面微積分被當沒法修下學期的,一方面每次看到鑽石她都不理我,我乾脆除了實驗課和體育課,其他的課都翹了,省得兩個人都尷尬.

    宗哥看我不去上課,就把我拖去打橄欖球,許多系隊的學長都對我特別照顧.

    比較慘的是期末一次比賽中,我的腳被壓斷了,我在地上邊滾邊罵髒話!五點多坐救護車送三總急診,來的醫生一看,就說我去台大看比較方便.又不派救護車,我只好邊問候三總醫師護士的祖宗十八代,邊由同學架上計程車.到了台大醫院,已經六點了,照過X光,等到快九點主治醫生才來,上石膏時我已經沒力氣罵人了.

    第二天,好多同學和學長姐都來我的宿舍看我,熱鬧極了!大家在我的石膏上簽名.我一直希望能看到鑽石,可是我失望了,我傷心透了,可是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宗哥每天買便當回來給我,有時還載我去唱片行選CD,還跟我說,骨折不能喝酒,不然跟我喝個夠.我真是三生有幸,有這麼好的學長照顧我.

    不能走路,家教也不能上了,我一一跟家長們說明後,希望他們找別人教,他們居然都說沒關係,等我能過去再去上課,有的家長還說那個月的薪水照給,我真的感動的快哭了.

    不知道是因為鑽石沒來看我,讓我身體努力要好起來,來證明我的驕傲,還是因為家教家長給的薪水,造成我良心不安,以至於骨頭拼命生長,我竟然奇蹟似的,在一個禮拜後回醫院複檢時,X光顯示骨頭長好了!骨折的裂縫不見了!醫生還懷疑是X光片拿錯了.所以,我拆掉石膏,丟掉柺杖,開始學走路,那時肌肉已經萎縮不少,受傷的地方也還會疼痛,我忍著痛,決定要走的跟正常人一樣,不要一拐一拐的.我也開始不翹課,乖乖的去教室聽課.可笑的是,居然有人以為我騙他們我腳斷了!幸好河馬那天有看到X光片,可以證明.家教也就沒有耽誤太多課,有些家長還每次都燉排骨湯給我喝.

    很快的,一學期又過去了,放暑假前我又打了通電話給鑽石,這次她接了,說話還是冷冷的,不過有問我腳傷的事,也跟我說她暑假要去美國玩的計劃,兩個人變的更沒話說了,我匆忙的祝她暑假愉快後便掛了電話,因我我無法忍受彼此的冷漠,尤其是自己想問又說不出口的疑惑.

    回想起來,那次的腳傷帶給我莫大的鼓勵,許多人情的溫暖,讓我更有衝勁去面對未來,對於鑽石的冷漠,我也決心要努力扭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