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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希望死在戀愛後．．．
在救護車上，你一直握著我的手，沒有放開過
全身都很冷，只有手最溫暖……
很感謝你肯送我一程……陪我走這最後一段路……
「不用擔心…妳不會有事的……」
其實你比我還要擔心得多，對嗎…？
＊ ＊ ＊ ＊ ＊
「那個大騙子…還說甚麼不舒服要請假…原來都是騙人的……」急症室外，亞梨靠著牆，垂下頭喃喃自語
「妳沒有好好看管著她的嗎…？」長瀨低聲問
「我知道她很是不對勁，但我甚麼也問過她，她卻甚麼都不肯告訴我，兩年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總是『沒甚麼沒甚麼』的說著……我也很想去幫她，她卻要一個人逞強，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幫她一把……！」說到魯莽的里樹，亞梨難過又生氣，禁不住哭了
「…事出突然…大家都不知會變成這樣的……」剛輕輕拍了亞梨的背，又讓她往自己的肩膀靠去
「亞梨…對不起……我不是想責怪妳…我不是有意的…」長瀨並非有心想責怪亞梨，讓她難堪，可惜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亞梨搖了搖頭，面向一直低頭不語的光一說：「光一…對不起…這次我失職了…很對不起……假如我蹺課…去看看她就好了……」
亞梨應承過光一，假如任性的公主要溜走，她就暫代王子好好照顧公主
三年前，公主出走，亞梨努力代替王子看管了公主一年多後，公主就決定搬到王子家去住……
三年後，公主再次溜走，這不只是離開了王子的身邊，還想離開這個世界……
光一緩緩抬起頭，幽幽的道：「…別說傻話…失職的只是我…她是因為我才幹出這傻事來…而且，我應該謝謝妳才對…一直以前來，麻煩妳了……」
那空洞的眼光，令氣氛更沈重……
待上差不多半個下午，急症室外刺眼的紅燈終於在這刻滅了
「醫生！那個女孩怎樣了？」亞梨搶先問了光一想問的事
「幸好還來得及，再遲一點的話就沒希望了。」
「那麼她醒來了沒有？」光一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還未醒來…那些藥有種成分，大量服食的話，可以引起很嚴重的副作用……萬一明天都不能醒來的話，恐怕某些神經已遭到藥物破壞，即使醒了也會有許多後遺症……」
「……」
「不必太擔心，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醫生微笑著安慰焦慮不已的大家
「醫生…現在可以去看看她嗎…？」即使未醒來，光一依然不希望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一秒也不想……
「沒問題。」說著，醫生又忙著其他的工作去
「太好了…問題不太……」長瀨輕拍了光一的肩膀
「對不起，剛…要你在休息時間趕來……你快回去吧，片場裏的小孩子們都在等著你…耽誤大家的進度就不好了。」
「不過…」剛擔心里樹的身體狀況，也擔心光一的情緒變化
「要相信她，不會有事的……」光一稍稍展露笑容，又對亞梨和長瀨說：「你們也回去吧…突然要你們放下手上的工作趕來…對不起…」
「光一…」
「沒關係，我一個人就可以的了…我待會兒就會去排練舞台劇……」
「那麼，好吧…我明白了，有甚麼要幫忙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們吧。」長瀨知道光一需要一段時間，一個空間，讓他獨個冷靜下來
「我會提早結束兼職，過來這邊看看里樹，她一醒來我就會立即打電話給光一，所以，光一請安心工作…」亞梨也希望自己可以出一分力，減輕光一的負擔
「謝謝你們……」
跟大家說再見後，光一踏上走廊盡頭的樓梯，一個人去找他的睡公主
＊ ＊ ＊ ＊ ＊
病房裏很靜，很靜……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活著的氣息，教我抱著希望等下去……
「里樹，妳記得嗎…？有一次妳在看雜誌時說過有空的時候想到台場的遊樂場去…妳醒了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要像普通的情侶，牽著手乘電車去，在擠迫的車廂裏，兩人靠得很近，很近的聊天……到了遊樂場，在短短的十數分鐘裏，邊欣賞台場一帶的景色，邊感受著靠在妳身旁時，那種平靜，安心的感覺……好嗎？」
說著，輕輕的吻了里樹
可惜，那緊閉著的眼瞼依然是緊緊的閉著
「…我真傻……以為效法『睡公主』的方法就可以喚醒妳……我這個王子真是不稱職…竟讓妳遇上這樣的事…令妳難受得認為一死了之會更好……里樹，妳醒吧…妳知不知道我很辛苦…儘管我深信很快妳會醒來，但…那會是何時的事？我完全不知道的等著……我可以為妳做些甚麼？我不要坐在病床邊，甚麼也做不到的等著妳醒來……我不想再等下去…睜開眼，看看我好嗎？快點醒吧…里樹……」
＊ ＊ ＊ ＊ ＊
無疾而終，總比眼睜睜看著它遠去卻又無力挽回的好
『那麼，懊悔跟受傷哪個比較好？』
在心深處重重地響著自己另一把聲音，說著跟自己作對的話，問著自己不懂回答的問題，在上一次逃避你的時候也問過的問題
『妳傷害自己跟由妳去傷害他哪個比較痛？』
兩個……我都不想要
『與他廝守終生跟毅然離開依然深愛著的他，哪個要更大的勇氣？』
我…不知道…
『拋棄自己的父母跟離開他的自己，哪個較可恨？』
…不知道……
『到底妳是為了他的前途還是為了不被看不清的未來所傷害而離開他？』
我說了自己也無法原諒的謊話……
『妳害怕，妳擔憂，他又何嘗不是？』
我懦弱，我自私，哪值得他花上任何心力去擔憂……？
看似堂皇的理由又何嘗不是自私的藉口……？
這些自私的理由，足夠我這個不負責任的膽小鬼安心離開嗎……？
＊ ＊ ＊ ＊ ＊
整個晚上都在睡與醒之間徘徊……
第二天，從百葉窗縫間柔柔照進來的陽光代替里樹溫柔地喚醒了光一
睡眼惺忪的光一往窗的方向看去：「啊…天已亮了……」又看了看依然「熟睡」的里樹…
手，仍舊牽著…十指，還是緊扣著……
她…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也沒有任何動靜……
放心？擔心？過了大半天，光一仍然沒法從中選一作為答案
突然有人開了門，光一回頭一看，視線就落在正在打著大大的呵欠的亞梨身上
亞梨立即收回那大大的呵欠：「光一？你很早呢…難道你昨晚沒有回家，一直待在醫院嗎？」
「…回家是有回家…不過…因為……」光一牽起了里樹的手，淡然微笑說：「這樣比較安心…」也因為……他想成為第一個看見她醒來的人，也想成為她醒來後第一個看見的人……
「是嗎…？光一，你還是回家好好休息一會…我來看著她吧，反正我下午才有課。」
「…讓我多留下來一會好嗎？待我要去工作的時候才叫妳來『接棒』。」
「嗯……那麼，我先回去了。」說著，又打著大大的呵欠把門關上
亞梨走了，光一又把視線放回里樹身上去，輕撥了里樹額前的頭髮，開玩笑的口吻說：「有在晚上偷偷醒了卻又不告訴我嗎…？」
誰不知他就是最想這玩笑成真的人？
光一又再緩緩地伏在床邊，想在工作前再休息一會
「很睏呢∼…里樹，讓我多睡一會吧，待會兒要喚醒我啊……」光一苦笑了「…假如現在的妳可以喚醒我的話…那多好……」
輕輕合上眼瞼，好想夢見妳那久違了的笑臉呢……
＊ ＊ ＊ ＊ ＊
光一…你知道嗎？原來悔疚比被傷害可是難受得多
我想…用這些年來的回憶換掉這無可挽回的內疚……
想把一切都空白掉……
想高一的那時候沒有跑到電視台去找剛……
想前年冬天的雨夜裏沒有在商店前避雨……
想安分的做個小歌迷……
想不曾墮進灰姑娘的美夢中……
想死在好好戀過後……
我更想…戀著活下去……
更想…永永遠遠的…待在有你的地方……
光一……不要再等我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才會醒…我會不會再也醒不了？如果是真的話…天使也好…魔王也好…請現在就把我帶走好了……
早日讓他放下我這包袱…早日還他自由……
「妳想走？怎可以的啊！」
「？……是誰？」
「別管我是誰！喂，妳很想走麼？」
「……」
「妳有想過他的感受嗎？」
質問似的口吻，不留餘力直刺入心坎，痛得連輕輕呼一口氣亦難以忍受這痛，你也感受過吧…因為可恨的我傷害了你……
那聲音又繼續：「現在還未輪到妳，而且妳自己根本不想走，而且因為…」
「因為甚麼？」
「妳先張開眼。」
「我做不到……我還是甚麼也看不見……」
「妳可以做到的！只要妳肯去做就可以的了！張開眼吧！快點快點！」
「我……」
「妳總是這樣的，莫說拼盡所有，就連試一試的心也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就逃到遠遠去，枉他為妳付出這麼多，即使自己受傷……妳不配被他愛！！妳再拖拖拉拉讓死神帶走的話，我可不會同情妳。」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會堅持到最後，真的不可能的時候再回來也不遲……」平時的我早已掩著耳，甚麼也不聽躲到一角去，很奇怪，出自我口中的積極的反應……
「我才不要再在這裏看見妳∼快給我回去，快．點！」
＊ ＊ ＊ ＊ ＊
眼前的一切…景物的輪廓都漸漸清晰起來……
睡了很長的一覺…終於睡醒了
當我想翻身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握著我的手……回頭一看，但因為沒有戴眼鏡，看得不太清楚，是你嗎……？
「……光一……？」
下意識地…喚了這個名字……
今早，由陽光代她把我喚醒…這刻，已經可以聽到她的聲音，由她本人喚醒我了……
張開眼，清楚看到妳慢慢坐起來，還未睡醒似的半眯了眼，凝視著我……
這個…不是夢吧……
不是夢…確確實實地把妳擁住了……
乏力的身體被你緊緊抱住了，那熟悉的感覺……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心…
那擁抱，那體溫，那聲音，那形體，那氣味，那感覺…請一切都不要再離開了……
「…光一…你在哭嗎……？」
「……」光一只是抽了抽鼻子，沒有說話
「…對不起啊……不要哭嘛……」第一次看見你的眼淚，是那樣幸福，又是那樣的痛心，痛得自己也掉下淚……
是你的眼淚……教會我成長……
「…妳自己也是……妳要是出了甚麼事的話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傻瓜…笨蛋…可惡…妳任性…妳自私……但我卻是很喜歡…喜歡得要死…」嘴裏邊埋怨著，心裏邊高興著，每說一句就抱得越緊
「對不起呢……」
我知道了……
要空白掉的…並不是兩人共一屋簷下的兩年……
而是把自己和你都深深傷害了的這兩天呢……
「喔，妳終於醒來了。」
「是。」里樹趕緊拭去眼淚，神智清醒的回答
醫生…你真是出現得不合時……光一心裏這樣抱怨著
「有覺得頭暈或其他不舒服的感覺？」醫生為里樹測量體溫和脈搏
「沒有，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倦……」
「嗯。」醫生點了點頭，寫下記錄
「醫生，她何時可以出院？」
「看來她已經沒甚麼大問題，做過身體檢查後，如無意外明天可以出院了。」
「是的！」
光一和里樹相視而笑
「我…回來了。」
「歡迎妳回來呢。」
第十話完 待續
給Dearest看了『us . . . 』的妳．．．
改改改…改改改…這篇大概是全篇「us . . .」中，修改得最∼多的吧！改過標題，改過內容，連帶後話也要改∼！（汗）（索性重寫好了…（汗））
修改了後，里樹昏迷時間變得短了（應該叫正常了）因為上一話的「事發時間」有變，假如這裏不一同改變的話，昏迷時間可會變得很嚇人…（汗）
另外嘛，廢話部份超∼∼長啊啊啊……（淚淚）
By 教而不善的笨蛋里希 ｘ.ｘlll
特別加插--
這一話寫得非常非常好啊！很感人！令我也哭起來！標題改得很好啊！
Webmaster--Julie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