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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做公主嗎?

 清子公主終於出嫁了！
 「終於」,是因為公主嫁得並不容易。
 大約小時候看了太多童話,想當然以為,所有的公主都美麗動人,所有的公主都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魅力,所有的公主都是一則不老的神話,所有的公主都能嫁給騎著白馬的王子,然後,在城堡中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直到永遠。
 現實總是殘忍地粉碎我們的遐想,現實生活中,公主並不美麗,笑起來,原本細小的眼睛眯成兩條纖?的絲線,幾乎要出動放大鏡才能發現,這樣的笑容,與傾國傾城自然扯不上邊。而且,公主也會老,歲月對公主一視同仁,並無手下留情,出嫁前的公主,已然有了師奶的風采。「終於」娶了公主的,是個四十歲的男人,沒有白馬,家中,只有一個七十歲的寡母。
 中國女人最害怕這樣的組合:寡母與獨子。接近半個世紀以來,兩母子相依為命,母親對獨子強烈的佔有慾通通轉化為對兒媳的排斥,排山倒海而來,能量驚人。而兒子永遠眷戀母親的裙腳,母慈子孝。二人世界中,兒媳這個角色是外來的侵略者,不容易扮演。嫁得出,不一定與幸福美滿四個字劃上等號。
 和絕大多數女人相比,公主只是嫁妝多了一點點,折合港幣大約一千萬。一千萬,在哪個國家能夠買到一座城堡呢?一千萬若拿?鴙輕?買了大床後,剩下的錢,不知夠不夠買貝沙灣的千呎單位呢?

 事實上,公主還不如一個住在貝沙灣的尋常香港女人,至少,她們的擇偶範圍比公主大,兩情相悅也好,一拍即合也行,即使是臭味相投,各懷鬼胎......總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喜歡年紀一大把的富商,還是打著煲呔的政棍,悉隨尊便。可憐的公主,多年來一次又一次相親,但總是小圈子作業,夫婿不能從政,亦不能從商,只能在平民圈中篩選,一層一層過濾,送到她面前,可供選擇的對象不多。作為一個日本皇室的公主,她被限制,只能從指定的一部分男人中選擇一個,然後以婚姻為目標,與之發展感情。這樣的婚戀,與中國舊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比,總算進步了一點點。
 當虛名與自由不能兩全,你選擇甚麼?香港女人大約不會渴望做這樣的公主。
 而清子連這樣的選擇權都沒有,身為一個公主,她天生沒有自由,出嫁後,更被逼放棄「公主」的封號。雖然「公主」兩個字,諸多制肘,放棄並不足惜,可是,弔詭的地方在這兒:她先失自由,後失封號,失去了封號之後,她變身為一個平民,卻不再擁有平民女子自由戀愛選擇配偶的權利。
 做公主,若生錯了國度,比平民更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