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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精算師拍拖
看了一本描寫現代人婚姻生活的書,其中一斷小插曲令我怦然心動。
男女主角分別在兩個城巿工作及求學,兩個人彼此思念,卻鮮有機會見面。有一天,男主角坐火車經過女主角求學的所在地,火車會在那個小站停留六分鐘。為了這個六分鐘的短聚,女主角在風雪中步行了三個多小時,火車還晚點了,遲到三個小時。當男主角見到風雪中那個守候的身影時,眼眶濕潤了。他們在月台上緊緊擁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相聚實在太短暫。但是,在那六分鐘裏,男主角作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和這個女人結婚,用一生的時間,好好愛她。
有時候,讓我們的愛情變得生動起來的,正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些瑣碎的細節。你為我做了甚麼?在風雪中等候了六個小時?很寒冷,也很沉悶,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人,在風雪中等待另一個人,六個小時,如此而已。這是平凡人的愛情生活,也是最真實的愛情生活,是你我都有機會經歷的愛情生活。
我們生活在一個相對穩定的大環境中,大悲大喜,充滿戲劇性的故事情節,不大容易在我們的愛情生活中發生,「世界末日來到的時候,你選擇帶誰走?」這樣的難題,其實也輪不到你我來做。所以,愛情,很容易便淪落為一句口號。
「我愛你!我說了我愛你!你為甚麼總是不相信我?」現代都巿的小男人,常常要向女友咆哮。他不明白,他說了這麼多遍「我愛你」,為甚麼她還是懷疑他的愛情;她也不明白,為甚麼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總是有意無意忽視細節,甚至強詞奪理地說:「有了愛情這個大前提,所有的細節都是多餘的,成年人拍拖,不需要細節。」
男人,你錯了,細節是愛情的表現手段,我們常常得借助細節去了解對方對我們的愛情。對任何一個年齡階段的人來說,細節,都是不可或缺的,沒有細節的愛情,不過是一棵掉光了樹葉的樹。
有個女讀者寫信給我,告訴我他的男朋友常常寄卡給她,有時也寫手寫信給她,她的抽屜裏,收藏著四、五十張卡,那是他在九個月的時間裏寄出的!他還常常送一些小小的驚喜給她,她愛吃朱古力,所以,無論去哪兒,他都不忘替她發掘朱古力品種......這是平凡人的愛情,多麼尋常,可是,多麼溫馨!讀了這封信,我的鼻子有些發酸。不是每一個人,都肯為另一個人做這些事的。愛你,才肯變得瑣碎而體貼。
一個男人,每逢周末搭船去澳門探望女朋友,他用收入的一半養她,往返澳門的交通費也佔去了他一部分開支,每個月,他的開銷還不夠兩千元!可是他快樂,這樣的生活,維持了五年。後來他跟另一個女人拍拖,他突然變成了一個精算師,他偶爾請她吃一餐飯,不過沒有帶錢。他不肯陪她飲茶,因為「少睡兩個小時,我會死。」禮拜天,他永遠要她在街頭遊蕩兩個小時等他。她問他:「你可以對我好一些嗎?」他不屑:「你是成年人,何必計較細節?」我不知道她為甚麼還跟他糾纏,也許,是自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