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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惡夢
咸豐年前,華仔與一個台灣女藝人拍過拖,從此以後,她成為他終生無法擺脫的夢魘。
當年,他初出道,仍在摶殺期,她也一臉清純,兩顆年輕的心,悄悄靠攏了,在一段很短的時間內,兩個人曾經憧憬過共同的未來。如果她在那一刻死去了,也許,會成為他餘生最美麗也最憂傷的回憶。可是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的故事都拖著一條冗長沉悶的尾巴,故事太長了,故事中的主角一點點變老,甚或一點點變醜,變壞,讓旁觀的人,有些唏噓,有些無奈,有些心酸。
每隔一些日子,那個女人會站到鏡頭前,說一些往事,說很多很多年前,那一場戀愛的種種細節,然後,到讀者及觀眾忘記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個女人會再一次及時地站出來,再一次把或真或假的往事硬銷給大家。
最令人傷腦筋的,是她一直褒讚舊情人而不是詆?攻擊對方,他曾經那樣愛她!他在?上帶給她的快樂,令她在十幾二十年後憶起,荷爾蒙分泌仍會加速;他是她遇過最好的情人,她將終生懷念他,她想向他借種,為他生一個孩子,因為在癡迷她的日子裏,他夢囈般說過,要和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生他和她兩個人的孩子......
她專注地扮演一個情深意切的女人,卻令他淪落為一個笑柄。真不可思議,他居然愛過那樣一個女人?他居然有過那樣的壞品味?她居然曾是他的那杯茶?
比失戀不堪的,是曾經與他肌膚相親的情人,分手後迅速患上失憶症,不肯承認愛過他,因為他們地位及成就相差懸殊,他不能令對方引以為傲,愛過他,只能令她「掉價」;比失憶更不堪的,卻是舊情人記憶卓絕,她記得他在?上每一個動作,記得他每一絲喘息,記得他汗水的味道,記得他最私隱部位的某個特徵,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傻話,也許,還收藏著他用過後丟棄的安全套,他寫給她的第一封情書......除非她遇到更出色的情侶,否則,她一生也不打算放過他,七月盛暑的日子裏,為免往事發霉、褪色,然後在記憶中消逸,她必定把它們拎到溽熱的驕陽下暴曬一場。她是他今生今世永遠的惡夢,他找不到辦法擺脫她。
他不明白,天大地大,他遇上的人,為甚麼偏偏會是她?
因為,那一場戀愛,是她一生最大的成就,也是她唯一的吹噓資本,除此之外,她別無建樹。她只能靠翻炒舊事贏取薄利。她一生也不捨得拋掉「他的舊情人」的身份,一生也像怨鬼或者幽靈,緊隨在他身後,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塵世間找到自己生存過的憑證。
每個人都得為年少無知付出代價,因為年少,有些人沒有珍惜光陰,也不懂得把握機遇,到頭來一事無成徒嘆奈何;另一些人卻因為年少無知而遇人不淑,以為愛上的是人,其實不過是一隻鬼!那樣的女人,是愛情的瘟疫,殘殺了我們對愛情所有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