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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的一品小肥羊

得知我常去深圳後 ,許多熱心的讀者向我推薦深圳好玩好吃的地方 ,進入秋冬之後 ,「小肥羊」這個名字三番四次出現在讀者的電郵中。上個星期打網球 ,打著打著 ,波友突然停了下來 ,說:「我剛去過廣州的小肥羊 ,好吃得不得了 ,差點把舌頭都吞下肚去！聽說深圳也有小肥羊 ,你可以去試試。」

不去試試的話 ,簡直對不起江東父老！

終於踏上尋覓小肥羊之旅。

小肥羊地址不詳 ,有的讀者告訴我在國貿附近 ,有的說 ,出了華強路地鐵站一望便知。有的更玄 ,說:「小肥羊在深圳很出名 ,上了的士 ,跟司機說一聲 ,保證到得了目的地。」

我不了解小肥羊 ,但還是蠻了解深圳的士司機的 ,他們以外地人為主 ,不但廣東話麻麻 ,認路能力更強差人意。我還是相信自己多一點。在國貿附近兜兜轉轉 ,始終見不到羊咩咩肥嘟嘟的身影 ,結果 ,卻陰差陽錯見到了好幾間一品小肥羊。每一間一品小肥羊都有一個數字 ,那是全國連鎖分店的分店號碼。分店多 ,意味著來貨多去貨快 ,從邏輯上說 ,食物新鮮的機會率較高。最關鍵的問題是 ,實在已經找得很累了 ,既然小肥羊遲遲不肯現身 ,那麼 ,就試試一品小肥羊吧。

一試之下 ,驚為天人。

叫的是鴛鴦鍋底 ,一邊麻辣 ,另一邊是加了藥材的清湯。麻辣鍋底非常出色 ,沒有一般四川麻辣鍋愈滾愈油膩的通病 ,麻味恰到好處 ,不致霸道地搶走了辣的風頭。清湯以牛骨熬煮 ,加了牛油和藥材 ,食物涮久了亦不會變「嚡」。招牌羊肉十八元一碟 ,份量大得嚇人 ,片得極薄 ,入口 ,悄無聲息地融化 ,像北海道的雪消失在掌心之中。從未吃過羊肉的人不妨試一試。第一次吃羊肉千萬不能求其 ,很多人討厭羊肉 ,究其原因 ,是「處女下海吃羊肉」的經驗太壞。一品小肥羊的羊肉會告訴你 ,為甚麼羊膻味居然是香的！羊肉無渣 ,如雪一般滑向喉嚨深處後 ,齒頰間則泛起隱隱綽綽的甜味。

一品小肥羊貫徹蒙古人憨厚坦蕩的作風 ,茶錢、醬油、辣醬……逐一標價 ,買與不買 ,由顧客自己作主。酒類亦便宜 ,老青島老金威都是六元一樽。侍應沒有虛情假義的笑容 ,表情略顯生硬 ,但識得替顧客荷包著想 ,苦口婆心得像阿媽:「食物份量大 ,平均一個人三碟已足夠 ,叫太多會吃不下。」

人生很奇妙 ,有時候 ,我們太專注於既定目標 ,以致錯過了許多綺麗的風景。其實 ,轉一個身 ,換一個角度 ,奇遇 ,說不定就這樣發生了。

下一次去深圳 ,不必再找小肥羊 ,我要去一品小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