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06

一 路 撞 ， 一 路 愛

上 個 周 末 ， 駕 車 行 駛 在 一 條 單 行 線 上 ， 尾 隨 車 輛 出 人 意 料 從 右 邊 爬 頭 ， 然 後 撞 向 我 的 車 頭 。
我 是 個 謹 慎 的 駕 駛 者 ， 絕 對 遵 守 交 通 規 則 ， 無 法 理 解 怎 麼 會 有 人 在 不 可 能 爬 頭 的 情 況 下 強 行 爬 頭 ， 感 覺 十 分 無 奈 。 交 通 警 對 我 說 了 一 番 滿 有 哲 學 意 味 的 話 。 他 說 ： 「 其 實 ， 每 一 個 駕 駛 者 在 坐 到 駕 駛 座 的 時 候 ， 必 須 有 心 理 準 備 撞 車 或 被 撞 。 」 這 幾 天 ， 我 每 一 次 駕 車 ， 心 中 都 有 了 一 點 點 悲 壯 的 情 懷 ， 像 一 個 出 征 的 戰 士 。 也 許 ， 絕 大 多 數 司 機 在 坐 到 駕 駛 座 的 時 候 ， 便 開 始 了 掩 耳 盜 鈴 之 旅 ， 跟 自 己 說 ， 謹 慎 駕 駛 ， 便 能 規 避 意 外 的 發 生 。 而 我 們 其 實 心 知 肚 明 ， 意 外 是 不 速 之 客 ， 隨 時 拍 打 每 一 扇 車 門 ， 毋 須 預 約 。

有 了 撞 車 或 被 撞 的 經 驗 ， 就 少 了 份 天 真 的 樂 觀 ， 像 在 戀 愛 途 中 失 敗 了 無 數 次 的 人 ， 縱 然 渴 望 地 老 天 荒 ， 卻 再 也 不 信 世 上 真 的 有 不 變 的 深 情 ， 因 為 ， 他 連 自 己 的 感 情 也 不 再 輕 信 。 第 一 次 失 戀 ， 會 哭 叫 著 問 ： 「 為 甚 麼 為 甚 麼 為 甚 麼 … … 」 ， 第 一 次 失 戀 ， 會 走 上 天 台 ， 站 在 陰 陽 界 邊 ， 企 圖 越 境 。 然 後 ， 會 有 第 二 次 、 第 三 次 … … 像 交 通 意 外 ， 有 時 候 循 規 蹈 矩 被 人 撞 ， 有 時 候 分 心 駕 駛 ， 撞 向 別 人 。 多 麼 無 奈 ， 可 是 被 逼 學 習 接 受 事 實 ： 每 一 個 駕 駛 者 都 有 機 會 遇 上 意 外 ， 每 一 場 戀 愛 ， 都 有 機 會 面 對 失 敗 ， 一 路 撞 ， 一 路 愛 ， 終 於 到 家 ， 或 永 遠 回 不 了 家 。

洞 悉 世 事 、 豁 達 淡 定 、 挑 通 眼 眉 、 處 變 不 驚 、 處 驚 不 亂 … … 大 抵 是 不 愉 快 經 歷 之 副 產 品 ， 不 值 得 欣 羨 ， 我 情 願 做 個 小 女 人 ， 為 一 點 點 小 事 蠻 不 講 理 地 哭 鬧 ， 用 力 捶 打 男 人 的 胸 膛 ， 問 十 萬 個 為 甚 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