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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刊發行人：何泰寬��� / � 編輯：葉惠民����� 1999年8月31日出刊 第七期目錄在北京的歡呼聲浪（Palmstroem in Peking） 標題：在北京的歡呼聲浪（Palmstroem in Peking） 出處：Rheinischer Merkur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 作者：Gerhard von Glinski 棕櫚枝葉搖擺如浪，宛如文人筆下的真命天子，救世英雄接受禮敬歡呼：「他彈劍為令，明白指示，凡是主觀上說不可以的，客觀上就不會存在。」然而此一認知之荒謬，北京的領導階層以及那些支持北京一個中國政策的國家都不肯承認。不管作為第二個中國的台灣，其灼灼繁華，葉茂根榮，正正擺在門檻前，無人得以視若無睹，中國就是不可以有兩個。赤色獨裁者一噴吐苦毒，西方以克林頓為首的現實政客就迭連保證，接受北京的獨佔代表權。中共畢竟是核武強國，在安理會有一席之地，面積大的驚人，還有前途無量的銷售市場。 這一切全都改變不了台灣總統李登輝新近對德國之音訪談所為言論呈顯之條理與前瞻性。台北「特殊之國與國關係」的新尺度令人遙遙念及布蘭德與謝爾主政時「兩個德國，而彼此不以外國相對待」的規准。就像李總統現在一樣，德國當初就想活絡開通德國的統一，至於要有民主的前景，本是自明之理。 在西方功利政治與其因而對北京所由生之糾葛，在在強過對民主根本價值的信諾。台灣就好比一個淑女，可以和她款曲綿綿，相得益彰，但在國際正式場合的廣眾之下卻慳吝於相識招喚。 中共不但政治僵固，其經濟也被高估，台灣則民主且經濟健康，二者的差距，隨著時間之久遠，將越來越大。華盛頓和波昂該要及時籌謀，怎樣趕上車班。 成世光 今年七月中旬，李登輝於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拋出界定台灣和中共間是一種特殊的國與國的關係的看法。按其內容，其實只是對現狀的誠實道破而已，要屬卑之無甚高論，不料卻對籍隸某處的夢幻族群發生了「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應。由於其苦心營造的幻影毀於一旦，狼狽之餘，咆哮吠形以解恨，並不出人意表。令人失望的是，動物農莊中竟然有為緇銖市利而願屈身為桀犬者，追尾吠聲以邀寵。關於這件事，或許因為德國之聲是始作俑者，而此間媒體有不願讓同業獨家專美於前的競爭心態，所以有不少的分析報導，一時間讓人有應接不暇的感覺。謹迻譯7月22日刊載於Reinische Merkur之評論乙則補白。唯筆者雖忝居遊學之列，旅次波昂經年，然不學無文，誤解失真，在所難免，願博雅諸君子有以教我。 按： Reinische Merkur是德國唯一有教會支持，但卻專務報導評論人間世事的週報，從某種角度而言是暸解歐洲政治宗教間聚散分合的一份適當刊物。其主要讀者群概以信仰德國傳統價值的知識份子為主幹。職是之故，其評論不只呈現德國基督教國家教會新舊兩大宗派的立場，也大致反映上述被外界歸為保守派選民的意見走向。本篇評論是由該報之資深副總主編Gerhard von Glinski 親自操刀，所以單就其表徵之觀點論，已非可等閒看待。值得一提的是，作者行文簡鍊，取譬用典信手拈來，不著痕跡，不但使得全篇生動可讀，而且順勢以典代評，處處有絃外之音，直筆之外，兼附曲筆，讀來實在過癮。茲舉二例以證之。 其一：文章中提到台灣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的存在，是無可否認的事實時，用了「葉子」與「門口」兩個圖象，其典故出自聖經馬太福音第24章第32 – 33節。當時耶穌為要教導眾人明白末世的到來，具體指出許多世界末日時將發生的徵兆，緊接著又拿大自然生物界的規律來說明預兆與本象在發生時間上的接連關係。耶穌說道：如同人們看無花果樹發芽長葉時，就知道夏天快到了，同理，當我們看到先前耶穌指稱的世界末日時發生的狀況時，也同樣應該知道，「人子近了，正在門口」。而按照聖經的預言，彌賽亞再來，兼有審判與救贖兩大任務。換言之，台灣之於整個中國的作用，作者有相當高的認定與期許，至少他對台灣角色的比擬是相當高的。如果我們再思考到，關於無花果樹發芽長葉這一提法，被當代解經家認為是指涉以色列回到巴勒斯坦復國的預言的話，那麼我們甚至可以推斷，作者對於台灣的國家屬性的具備與形成，不只是僅僅停留在認知承認既成事實的現實的層次而已，而且還包含道德倫理方面的肯定與同情。 另一容許人有聯想空間的用典是毒龍的提法。噴火毒龍是西洋家戶喻曉的傳說，作者拿來比喻中共，其用以評價與定性中共行止的意向，無待申論。不過我個人認為，最後屠龍的結局可能也是，甚至正是作者想要向讀者傳達的信息。 作者：于宗先、王金利 出版：中國經濟企業研究所 初版：中華民國87年 評論� 何泰寬 泡沫經濟成為關注 自從日本經濟在1990年伴隨股市崩盤步入衰退至今，「泡沫經濟」就成為經濟新聞上關注的焦點。人們通常用泡沫經濟來形容一種盛衰與起落皆極為迅速的的經濟現象。或者也可以說，它是金融面的發展遠超過實質生產面時所產生的現象。泡沫經濟之所以引人注意，是因為它的崩潰雖然只涉及金融資產的貶值，但是其效果卻會蔓延到實質面，同時將其他部門一起捲入衰退。在亞洲金融危機發生之後，也有不少的評論家認為這是另一次泡沫經濟的破滅。 台灣市面上最近出版了兩本關於泡沫經濟方面的書籍，其中一本是由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日本新聞編輯Christopher Wood所著的「泡沫經濟」（時英出版社，閻蕙群翻譯），內容為描述日本泡沫經濟破滅的過程。另外一本則是由台灣學者于宗先與王金利合著的「台灣泡沫經濟」，探討的對象則是台灣從1980年代中期至1990年股市狂飆與房地產泡沫的整個過程。 本書的內容及其貢獻 如前所述，本書探討的是台灣1980年代下半期的股市與房地產泡沫現象。作者首先闡述了泡沫經濟的意涵，並且說明泡沫經濟與景氣循環、通貨膨脹、投機行為等觀念的區別及關連；其次，作者介紹了歷史上幾個比較著名的泡沫現象，例如1634-1637的荷蘭鬱金香狂熱；1719-1970法國的密西西比股票泡沫，1720年發生在英國的南海股票泡沫。緊接著，作者回顧了討論台灣泡沫經濟的相關文獻，描述台灣經濟的泡沫現象，泡沫形成的過程，破滅的原因，破滅後的影響。最後，作者回顧台灣在1996年至1997年的股市與房地產發展，並提出幾點政策建議。 從本書的章節可以看出，作者不僅企圖從經濟理論與實證分析的角度去瞭解台灣泡沫經濟，並且也嘗試說明其社會性原因及其對社會的影響。所以作者以兩章的篇幅去描述泡沫時期光怪陸離的社會現象，例如地下投資公司急速繁殖，許多人脫離工作崗位，老師與學生課堂上收聽股票報導，公務人員蹺班買賣股票，三溫暖、理髮店等色情行業蔓延，餐飲業興盛等。 另一方面，本書雖然共有十章，但是書中的第六章顯然才是全書的重點，也是作者最直接的研究成果。本章分為兩個部份，第一部份為泡沫經濟的理論架構，第二部份為泡沫經濟的實證分析。作者以相當詳盡的圖表及最小平方迴歸方法（OLS）指出，貨幣供給M1b（流通中的貨幣加上活期存款）、匯率、物價和工業生產指數增長率等四項因素，是解釋股價變動的最佳變數。其中貨幣供給對於股價變動的影響更是顯著，因為社會大眾在從事股市投機時，必須先持有流動性的支付工具，而貨幣供給M1b的增減變化，顯現的正是投機股市買賣的貨幣數量之變化。作者指出，在股市狂飆的1980年代後期，M1b的季增長率大多維持在30%以上的水準，甚至有高達51%的記錄。而在1989年泡沫崩潰之前，貨幣供給的成長則由第一季的30%劇降為第二季的7.4%。從書中的圖6.6當中更可以看出，貨幣供給量的趨勢與台股指數的趨勢相當一致，前者的變動甚至領先後者的變動（請參見該書86-87頁）。在房地產方面，作者發現，前期的貨幣供給M1b，對於房價的變動有很大的解釋能力。也就是說，代表貨幣供給數量的M1b，對於房價的飆漲具有領先的指標的意涵。 對於本書的評論 （1）本書在印刷上有幾個錯誤，分別位於第72頁、74頁、114頁、146頁與156頁。所幸除了第114頁方程式(6.7)涉及迴歸係數正負的判讀之外，其他的錯誤應該不至於對讀者的理解造成任何問題。 （2）作者將泡沫現象定義為「當一種資產的市價高於....資產的基要價值時，稱為資產泡沫現象」（見該書第8頁與第20頁）。這樣的定義在概念上應該是比較沒有爭議。問題是在實證研究上，資產的基要價值應該如何被決定，哪些變數應該被列為市場基要，這往往引發許多爭議。即使同一個現象，在不同的設定檢定下，往往會得出互為矛盾的結論。作者在本書並未深入此一問題。同時，作者將本書限定於探討台灣泡沫經濟的過程及其影響，並不涉及泡沫現象的檢定。僅在書中以三頁的篇幅簡要回顧相關的文獻（第44頁至第46頁）。 但是，如果將本書設定的讀者群是非經濟專業人士，則上述的篇幅安排無寧是可以被理解的。 （3）作者將貨幣供給M1b、匯率、物價與工業生產指數增長率等，作為解釋股市變動的四個變數，並且以最小平方法進行迴歸分析。但是從書中表6.4與表6.5可以看出，貨幣供給M1b與匯率的Pearson相關係數高達負0.94左右。在統計上會有共線性的問題出現。雖然它不至於影響迴歸係數的正負值，但是對於其估計值大小（或是彈性）則會有所影響。 （4）作者認為，社會大眾的貪婪心理，是泡沫經濟形成的原因之一。同時，政府在股市泡沫的起落過程中是立場中立的，因為：「過去，政府對於股市，可說無能為力，對於它的狂飆，亦無適當的規範；對於它的暴跌，也只能袖手旁觀」（參見本書第155頁）。 事實上，政府在泡沫經濟的過程中絕非是扮演中立的角色，政府的政策與股市起落絕非無關。相反地，台灣貨幣當局的政策必須對股市與房地產在1980年代末的狂飆負起絕大部份的責任。而作者本人的研究也指出了這點。台灣在1980年代因為出超累積了大量的外匯，同時貨幣當局又在出口業者的壓力下，拒絕讓新台幣因應市場的供需一次升值，只是讓新台幣緩慢升值。貨幣當局在外匯市場上大量收購美元，在國內貨幣市場的沖銷措施又有限，因此使得新台幣的貨幣供給迅速增長。這可以從貨幣供給M1b的增長率上看出來。這些貨幣供給流到股市、房地產，就造成了我們所看到的股價與房價節節上升的泡沫現象。換句話說，台灣股市在1980年代末所呈現的是一個典型的Wicksell累進過程，以持續上升的貨幣供給成長率支持股價的不斷上漲。但是這個過程終究有停止的時候，一旦貨幣供給成長率減緩，股票價格就往另外一個方向持續下跌。作者書中的圖6.6清楚地顯示了整個過程。 （5）作者在書中最後一章「結論與建議」中，對於政府的股市政策提出幾點建議。其中包括建立公平的遊戲規則、杜絕內線交易、透過課徵差別證券交易稅的方式來鼓勵期投資等，這些政策建議都是值得執政當局認真考慮。 令人訝異的是作者的另外一項建議：限定法人放話。作者的理由是，以往「股市大戶」透過放話對股市產生影響，從中操縱股市走向並獲得暴利。現在雖然沒有大戶存在，但是「法人」基金卻比當年的「大戶」對股市更具有影響力。「他們的伎倆是，要進場購買股票時，就放利空的話；要進場賣出時，就放利多的話，以影響散戶的態度。政府應該訂法限制法人放話」（第161頁）。 不幸地是，作者的建議在實際上已被執政當局採用。1999年2月8日，財政部提出「挽救股市三大短期措施」，其中一項就是由財政部與法務部全面查緝股市空頭流言，並設置檢舉專線與告密信箱。檢舉獎金最高新台幣最高先台幣三百萬元。 類似的觀點，則出現在作者對於國際投機客的指責。作者認為近年來國際投機客對於開發中國家的股市有呼風喚雨的影響力。這在此次的東南亞金融危機中更可清楚看出。他們散佈謠言，製造利多或是利空的消息以影響股市。「對於這種投資者的投資金額，應否加以限制或者如何限制，值得研討。對於他們之利用利多或利空的放話來影響人心，以如前述，政府應做適當之規範」（第162頁）。 作者對於國際投機客角色的描述頗值得商議。最近的一篇研究就指出，泰珠在1997年7月2日宣佈棄守之前，泰國政府事實上就相當成功地遏止了國際投機客對於泰珠的炒作，包括透過提高銀行間隔夜拆款利率以及禁止借貸泰珠給予外國機構與個人等措施。反倒是泰國政府不願意提高其利率（害怕導致銀行的呆帳增加），使得貨幣供給繼續增長。本國的金融機構與民眾持續將資金會往外國，終於使得外匯枯竭，不得不棄守泰珠。國際投機客並非如作者所描繪般的呼風喚雨、無往不利。後來的報導也透露出，被馬來西亞總理大加咒罵的國際炒手索羅斯，就因為投機買空馬幣而損失一筆。指責「法人」基金或是「國際投機客」是股市波動的禍首，往往只是掩飾政府政策不當，並且忽略股市制度面的缺失，實無助於問題的解決。 Helmut Fettweis 在選戰的時候事情往往被簡化。這事不難理解，否則各黨的候選人如何讓市民瞭解他們的政見呢？但是有時候，這種作法也會弄出紕漏的。舉例來說，在波昂市區可以見到畫有兩根火柴的競選海報。當人們開車經過或是剛好路過，很自然進入眼中的就是：紅色頭的火柴棒、燒盡的火柴棒、和社會民主黨。在腦中於是接著很快閃入這個念頭：「嗯，就是這個政黨，它的確存在」。只有在許久之後，人們才會去讀一讀海報裡頭還說些什麼，而這些文字往往說的也是另外一些事。 和上述例子顯得一樣空洞的，就是如下的標題：「贏得某城市」，底下則是一張既有魅力又引人注目的臉孔。這種畫面不幸地令人聯想起贏得「有獎猜謎」的神情，而人們最好也不要期望會真的贏得獎金，因為你支出的錢只會越來越多。 同樣絲毫不帶有傳遞訊息效果的，就是如同下面的標語：「將某先生或某女士送入市議會」。選民在看到這種標語之後，很自然地會接著問，「為什麼？」，這個疑問也不會得到回答，起碼在海報上是沒有任何說明。各政黨類似的空泛政見實在令人列舉不完。這些位居於政黨要職的人們應該花點時間想想，如何讓市民瞭解其政見的具體內容。 (原文標題，Geistlosigkeit aller Parteien， Gerneral Anzeiger，20,August,1999) 今年七月中，李登輝總統接受德國之聲(Deutsche Welle)訪問，提出台灣與中共之間是一種特殊的國與國關係(special state to state relationship)。李總統的這番談話在臺、美、中引起了連串互動，這個消息也上了法蘭克福匯報的頭版。由於德國之聲是震源所在，此間德國媒體的反應就很值得注意。在本期的匯刊中，有成世光同學翻譯原本刊登於Rheinische Merkur的一篇評論。為了讓讀者對新聞背景有更深入的理解，譯者也附上一篇說明，對該報紙的屬性以及文章中引用的典故加以解釋。譯者行文精鍊，語譯之餘復有闡發。成世光目前為科隆大學法律學博士候選人。 本邦即將舉行市政府選舉，相信在路上閒晃的同學也都注意到獨創一格的的競選海報，諸如紅色火柴棒、酷哥的臉孔、貝多芬玩滑板，這些廣告想傳遞什麼訊息？本期匯刊有一篇翻譯自General-Anzeiger的讀者投書，作者將為您提供解答。本期匯刊也首次嘗試登載書評。歡迎同學投稿各類書籍的短評。匯刊也已經和留德台灣同學會總會與波昂同學會合作將匯刊上網，您可以在下列的網址看到所有各期匯刊：http://www.tsvd.org或是http://www.geocities.com/Athens/Forum/3105。 |